“刘经历何必妄自菲薄,想兵马司事务如此繁杂,刘经历作为兵马司经历,唯一的正牌文官,你能在这般杂务的衙门处事井井有条,此已是难得的能为。且此时此地,兵丁辅员逾千,灾民百姓几千,能安排的如此妥当,何来不上台面?”
刘范笑了笑,不想再和黄昱搭话,没意义。
且不说此话是不是那位龚侍郎所言,即便是,此时的他也不会有丝毫心动。一是他看清了他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更关键的是,此般缥缈的话,毫无意义。
为这些缥缈的东西,付出他不能承受的代价,那他真是太天真了。他可不认为自己,真的能被正统文人所接纳。
再者,即便他豁出去了赌那些缥缈的希望,也是难以作为。
他是此地的负责人没错,他也能指挥此地近两千兵丁辅员,甚至锦衣卫的百户过来时,也是愿意听候他的调遣,可种种皆是因为他是伯爷所指定,可并非是兵马司经历这一职位所授予。
念罢,刘范不再看黄昱,转向刘景寅道:“刘员外,话,下官已说尽,还请刘员外去向龚侍郎复命吧。此地人杂事杂,下官奉伯爷之命主理此地,便恕下官不能作陪了!”
“刘员外、钟将军、黄先生,刘某告退!”
刘范拱了拱手,转身便欲向物资所堆放的窝棚处走去。
只是刚转过身踏了一步,刘范便顿住了脚步,侧过身回头道:“还请三位回禀龚侍郎,东城此处,有我兵马司、锦衣卫和顺天府在此,乱不了,其他各部,便别来添乱了。
若是之后朝廷有其他安排,介时可与我家伯爷商量。先告之诸位一声,为免混乱和意外之事发生。一炷香后,兵马司将维护此地秩序,非兵马司人员请尽速撤离此处,免得引起误会……”
“嗬,这官有点意思!”
钟士尧看着沉稳离去的刘范,笑着道。
只是,他笑的有些不太自然,也不太痛快。他似乎又被人无视了,且还有威胁。
他虽然来此不打算有何动作,但被对方无视,他心中不痛快。若是寿宁伯当面,倒也罢了,可只是一个7品杂流,怎也敢呢?
他这个京营正军,便这么没牌面的吗,还是以为,他是刘岳那个草包?
不过,他也只是心中嘀咕一下,可不会真就强出头。
钟士尧道:“二位,回禀龚侍郎?”
刘景寅在思忖,黄昱却是先道:“有劳钟将军领兵陪刘员外去物资之处,龚侍郎需要看到二位的态度……”
事已至此,黄昱只能把龚成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刘景寅道:“钟将军认为呢?”
钟士尧道:“本将奉命前来,如何决断,本将没有意见,但本将还是原话,只是协助。刘员外可曾考虑清楚了?”
“请钟将军调兵‘协助’吧!”刘景寅将协助二字咬的很重,轻叹一声道。
“好!”
钟士尧应了一声,接着向手下兵士所在的地方招了招手,高呼道:“传本将领,集合……”
一声高呼命令,几百士兵听到后,在副将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钟士尧身前不远。
整队前行,行进间步履整齐,阵容、气势尽皆不凡,着实有些的精锐的模样。
“比左掖营看起来强上不少!”
另一边,刘范来到了物资所存之处,他和卢琳洪晋聚在了一起,商量着等下维护秩序之事。
方才最后留给三人的话,他可不是说假的。
只是,这边刚刚商议好等着他所说的一炷香时间,那边的几百左哨营却已是动了。在一文一武二人身前集合,整队待发。
那般严整的声势,确实让人有些震颤。
刘范方才和对方周旋时,尽管感觉那位左哨营前卫指挥使似乎不太热情,但他可不敢抱着笃定的想法。
洪晋此时嘿嘿一笑:“嘿,自古有言,强将手下无弱兵,这位钟指挥使,是军户出身,往日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是京营中少有的没有大出身能统领京营一卫的将领。可非是宁晋伯刘岳那般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爵爷!能不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