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淡淡道:“去将你们老爷的车备上,顺天府有些路程,难道让你们老爷走路过去?”
龚府管家一楞,看向自家老爷。龚成面沉如水,缓缓点了点头。
马车很快便准备好了,禁卫们引着龚成登上马车。
龚成掀开车帘正欲钻进马车时,军士们接着又将钱文真和黄昱赶上了马车。
龚成回过头望向张鹤龄,冷冷的哼了一声。
张鹤龄不在意的笑笑,转过头望向龚府的人,脸上神色收敛,冷冷高声道:“都记好了,此番本伯请龚侍郎去顺天府一行,明日,本伯会派人来护卫龚府安全,在此之前,尔等当紧守门户,莫要乱跑乱窜,给与宵小可趁之机!”
张鹤龄也不管龚府的人回答与否,交待一声后,大手一挥:“出发!”
车马和兵丁,浩浩荡荡的离开龚府门前,马蹄声,车轮声,以及铿锵的军士踏步声,交相辉映。
在上灯时分的皇城街道上,声音显得格外的响亮,也格外的震撼人心。
在安邑坊居住之人,大多皆是京中有些身份的人家,龚府是何地,附近的人,谁不知道。
可今日军马临府,架势十足的模样,实有些出乎人之预料。特别是最后张鹤龄高声喊的那一句话,更让很多人从中听出了一丝意味。
“哒~哒~哒!”
骏马驶在街道之上,张鹤龄端坐马上,和十几名勇士营军士,左右“护持”载着三人的马车,不疾不徐的向着顺天府而去。
沿路,此番阵势自是少不了吸引路人的目光,即便如今京中颇为紧张,但晚间的京城热闹亦少不了,而当队伍一路顺皇城脚行近皇城北边的钟鼓楼时,似乎又格外的多了几分喧嚣。
高头大马,红衣蟒袍,张鹤龄的形象很是惹眼。
钟鼓楼位于皇城北边,是京中极为重要的地标建筑之一,故此附近的大街,向来便是街市繁华,商贾云集,人流熙攘。
而附近的街道胡同里,权贵和功臣们的高宅大院更是不少。
对有些身份的人而言,认识张鹤龄的自然不少,加之随行一队看起来便颇为精锐的军士,护持,又像押解的马车,其阵势,便更为惹眼了。
路人纷纷猜测,不过,也没人上前搭讪,队伍颇为顺利的行至了鼓楼大街,接着拐向东边。
顺天府位于鼓楼东大街,沿着钟鼓楼过去,路程已是不远,此时,张鹤龄心中反倒是略有些失望了!
不过,转念间,他便自嘲的笑了笑,自家有些贪了,亦有些不嫌事大呢。
定下心,张鹤龄伸手一挥,令道:“加快脚程!”
“是!”
军士们齐声应命,车队加快了速度。
而此时,突然“嘚嘚嘚”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转瞬间,只见一匹骏马驶来。
“吁~”
骏马临近,骑士拉马缓行,来人正是何鼎,看其方向,应是从顺天府衙迎来。
何鼎打眼看了看张鹤龄身侧的这辆颇为精致的马车,若有意味的笑了笑,引马来到了张鹤龄的身边。
“国舅爷,是钱文真?”
何鼎在马上抱拳行礼,接着调转马头,靠近张鹤龄,落后半个身位,并行间凑近了低声问道。
张鹤龄点点头,笑道:“在呢,不但有钱文真,那位黄先生,还有龚侍郎,皆在!”
何鼎顿时惊道:“您将龚成也抓来了?”
由不得何鼎不惊啊,去侍郎府抓钱文真已是大胆了,没成想,寿宁伯的胆子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大。
这是直接上来便要从大老虎下手的节奏啊。
张鹤龄笑了笑,道:“是请,可不是抓,原本我说要请的贵客,便是龚侍郎,至于钱文真,你给我传消息,说是去了安邑坊龚府的方向,我反倒是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