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初雪拿着小铲子,一边移栽毒草,一边听着里面的谈话声。
当娘的就没有不操心婚事的,屋内的两人刚聊完她的婚事,又谈到了骆回安的婚事。
听林春燕的意思,骆回安的身体需要常年吃药,时好时坏,但如今年岁到了,她想着给她寻摸一门亲事,或许能冲冲喜,让他的身体好起来。
她看中的是佟家族里的一个姑娘,名叫佟双铃。
佟初雪听着这名字总觉得耳熟。
就听见屋里的徐锦娘小小的惊呼一声,“那不就是二伯家的孙女吗。”
徐锦娘说的二伯,就是佟老头的哥哥,算起来,她跟这个佟双铃也是沾亲带故,虽然她连人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佟初雪边听着,边恶趣味地揣度,就骆回安那个身体,也不知道新婚夜能不能撑得过去。
她告诫自己,随便揣摩别人的私事是不好的,赶紧别想了。
女人一旦抓到想聊的话题,就算是聊一整天都行,可惜林春燕还要回骆家做饭,不能久留,很快便走了。
不过她若不走,佟初雪她们也会觉得尴尬,家里现在是一点吃的都拿不出,只有早上挖来的一点野菜。
佟初雪厨艺一般,但就算她厨艺好,也实在没有用武之地,家里除了清水,什么都没有,她们娘俩吃了两口烫熟的野菜就算是吃过了。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佟初雪跟徐锦娘商量,明天赶紧去里正那买地。
想到买地后的生活,初雪躺在床上,兴奋不已,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反复思索着该种些什么才能多换点银子。
同样在床上辗转反侧的不知佟初雪一人,骆回安同样无心睡眠。
就在一刻钟之前,林春燕告诉她,她在替他张罗婚事,说是看中了佟双铃。
骆回安对这个人没有一点印象,但她娘可是将人夸成花。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从小到大,让娘操了不少心。可成婚的事,他从来没有想过,现在乍然一听,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他以为,他这个身体不管跟谁在一起都是拖累,他也不想浪费人家姑娘的青春,他想着,就这么陪着爹娘过,给他们养老送终就很好,再把弟弟妹妹培养出来,他也算是为家里做了一点事。
可听他娘的意思,婚事她已经定了六成,跟他说,是看他喜不喜欢,若是他不愿,林春燕再去寻别家的。
没有一丝光亮的房间里,骆回安睁着眼睛。
佟双铃,跟她一样也姓佟。
翌日。
徐锦娘是家里醒的最早的,昨日心情大起大落,她睡得极沉。醒来后,她习惯性地摸了摸稻草下的荷包,倏尔,瞪圆了眼睛。
她摇醒身边的佟初雪,“初雪,娘问你,草垫子下的荷包你拿了吗?”
佟初雪睡意朦胧,眼睛都是闭的,拖着半哑的嗓子,“没啊,我都不知道你荷包放在哪。”
这下,徐锦娘彻底慌了,头发也顾不得整理,从床上翻下来,一点一点搬开睡觉的稻草。
等所有稻草都被搬空,徐锦娘仍旧是一无所获。
逐渐清醒的佟初雪也注意到了徐锦娘的反常,“娘,怎么了?”
空荡荡的床铺上,只有一个蓝色的荷包,徐锦娘把荷包中的钱全部倒出,叮铃咣啷的声音下,只有几枚小铜板掉落下来,徐锦娘忍不住小声抽泣,“家里的钱被偷了!银子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