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佘豹推开房门，见在房子正中的蒲团上，坐着一鸡皮鹤发的老妪。

那老妪见佘豹进来站起来转过身，其腰杆笔直，面色红润，看不出寿元将近的样子。

况且，这时候才选下任宗主，可能还是几年甚至十来年活头也不一定。

“你便是茹儿口中的佘豹？”老妪开口，声音沙哑却中气十足。

而其脸上布满斑驳皱纹，却目光和蔼，面露善意。

“正是，晚辈见过前辈！”佘豹问好道，也算是礼尚往来。

见佘豹态度，那老妪脸色又柔和几分，指了指房间另一边的矮桌和蒲团，开口道，“不必多礼，这边坐。”

两人落座后，脸色都认真许多。

佘豹试探道：“前辈觉得镜月楼发展前景如何？”

“祖祖辈辈都这样过来的，我也不想多大的发展，只求宗门上下安稳。”老妪却是打了一手好太极。

“前辈知道晚辈身份吗？”

“听说过许多，只是我镜月楼地处偏远，与朝廷倒没多少交集。”

见老妪如此警惕，佘豹不得不说开，“茹儿与我相情相悦，贵宗之困苦情况，她早已告知于我，且我之能量远非外界传言那般小，望前辈正视。”

闻言老妪仰起头，似乎想到了早年的回忆，眼底多了些泪滴，“情之一字啊……”

说来徐茹第一次外出归来，她便看出其失了身，刚刚见面，也发现徐茹模样似刚历**。

只是不知，这小师妹是遇到了真情，还是情劫！

“既然你都知道，那就有话直说吧。”老妪眼泪忍了回去，再度开口道。

“我要镜月楼听命于我！”

嗡……

墙壁上的一把宝剑发出剑鸣！

“大胆！”老妪却是动了怒气。

佘豹倒不惧怕，呵呵一笑道：“莫着急，你觉得朝廷实力如何？够不够覆灭正道？”

老妪冷哼一声，却未答话，因为她知道答案。

佘豹继续道：“当今天下，正道搅动江湖，天下民不聊生，明明是一个和平的国家，却整天因宗门冲突死伤巨大，你觉得这是对的吗？”

“最近问心宗和神机阁的覆灭，死伤远不止表面那些，而这两事发生的内因，想必你也清楚……”

“这样的江湖，真是正确的吗？”

老妪继续沉默。

“这江湖乱了太久，分裂了太久，而不久后只会留下一个声音，一个听命于朝廷的声音！”

佘豹看向老妪，真诚道，“不管是因为茹儿，还是出于客官考虑，我都希望留下的是朝廷！”

老妪终于忍不住开口质疑。

“哼！便是只有一个声音，怕也是天剑山吧，我若是信了你，镜月楼存亡如何保证？”

佘豹对老妪先想到天剑山很满意，说明他某些准备没有白费。

暂时不去想那些，他开口解答老妪疑惑，“天剑山是一条有野心的狼，而镜月楼在我眼里便是温顺的猫儿，若是你，会留下哪个？而这江湖总需要正道声音，朝廷也需要耳朵，自然不会赶尽杀绝。”

老妪对此信服，却仍有其他怀疑：“你不过一个刚出道不久的小子，如何代表朝廷？”

佘豹笑着反问道，“你说我刚出道不久，那凭什么能穿上红衣公服，同言国公分权、平起平坐？”

老妪开始沉思，其实佘豹所说句句有理有据，由不得她不信，她也通过诸多细节，看得出佘豹并未说谎。

且她人老成精，对世事看得清楚，若朝廷真有覆灭正道决心，正道确实无法挡住的。

想及此，老妪心中暗叹，佘豹能来此商议，或许还是沾了茹儿的光吧……

此时对于宗门未来，老妪已经有了决定，只是她也不知这是种幸运，还是正道的悲哀。

最终她提出了最后的疑问：“你需要我镜月楼做什么？我镜月楼以后的发展又在何处？”

老妪又补充解释道，“我相信你，也相信茹儿眼光，但我需要你的承诺，以给宗门上下一个交代……”

佘豹半交底，半威胁道。

“我和你详细说一下计划，目前世上也仅有我、言国公、皇上三人知道，我希望你能保密，包括茹儿那边也要瞒着。”

“若是泄露半分，我朝廷大军就拿镜月楼第一个开刀！”

老妪脸色顿时严肃起来，“请讲！”

佘豹压低声音，缓缓开口……

……

次日一早，镜月楼宗主亲自发话，立其师妹徐茹为下任宗主！

宗内有人心有不甘，有人觉得意料之中，而徐茹威望没有白经营，其中支持声音总归占多。

最终这事经过一场庄重但不盛大的典礼，便也彻底定下。

徐茹不可思议的同时，对佘豹更加信服，直至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