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亮起鱼肚白,道观外的竹林间,陆续响起空幽鸟鸣。
后院里房间里,红玉尚在熟睡,而凌晨被折腾的睡意全无的太后娘娘,依旧抱着胸脯侧躺在枕头上,聆听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怎么还没回来……
书上不是说两刻钟就完事,夜惊堂这么久的吗……
还是水儿没脸见本宫,不好意思回屋……
如此胡思乱想,也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终于传来动静:
踏踏踏……
吱呀~
咔哒。
进屋关门的声音。
太后娘娘目光微动,撑往外看了看,而后便轻手轻脚爬起来,套上绣鞋出了门,来到了后院的主屋外,侧耳聆听了下。
屋里无声无息,没任何里动静。
太后娘娘稍显疑惑,想想做出一国之母的端庄模样,把门推开,朝里面扫了眼。
主屋是璇玑真人自幼生活的闺房,墙上挂着不少字画,还有收藏的酒葫芦、兵器等摆件儿,里侧是一张架子床。
太后娘娘朝床铺看去,却见水儿倒头趴在了床榻上,腿儿搭在床铺边缘,脸颊埋在被褥里,一动不动。
太后娘娘见状,还以为水儿不想搭理她,当下略显不悦来到跟前,在床铺边缘坐下,用手拍了下曲线挺翘的月亮:
“你做什么?还不想搭理本宫?”
“呼……”
璇玑真人舒了口气,有气无力偏过头来,露出困倦脸颊:
“我睡一会,有事醒了再说。”
太后娘娘仔细打量,见水儿和在外面干了一晚上苦力似得,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不由疑惑道:
“你做什么去了?”
“做……”
璇玑真人红唇微动,又把脸埋进被褥里,闷声道:
“你不是知道吗,还问个什么……伱也别笑话,迟早的事,你也跑不脱……”
“……”
太后娘娘知道自己跑不脱,但她看艳后秘史上所写,女人家被滋润后,应该满面春光、食髓知味才对……
水儿怎么和受完刑似的?
太后娘娘暗暗琢磨了下,俯身凑到跟前,小声道:
“你自己在动不成?”
“?”
璇玑真人后面确实是自食其力,听见这么直接的询问,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埋着头闷不吭声。
太后娘娘心里非常好奇,见水儿遭了大罪,也没太为难,帮忙把鞋子脱了,而后把被褥拉起来,两个人一起钻在里面,悄悄询问:
“那种事情,嗯……是什么感觉?”
“你想知道的话,晚上我叫夜惊堂过来,让你亲自体验一下。”
“啐~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对了,夜惊堂呢?”
“练功去了?”
“他觉都不睡就跑去练功?”
璇玑真人还是懵的,随口瞎扯道:
“熬夜伤身,习武强身,熬夜习武,自然就平衡了……”
“嗯?这算什么歪理……水儿?”
太后娘娘还想俩两句,却发现水儿说着说着就没了声,直接睡着了,心头不由暗暗啧舌,当下也没再吵醒,只是仔细观摩起水儿的战损情况……
——
与此同时,玉虚观。
清晨天蒙蒙亮,夜惊堂飞身越过崇山峻岭,来到了主峰之上,虽然操劳水儿一夜,但后面都是水儿自己在折腾,倒是不累,甚至有点神清气爽之感。
时间尚早,夜惊堂本以为位于高山之上的玉虚观,应该人影稀疏万籁俱寂,但走到玉虚观附近,便发现道观大门外,围满了起早过来烧香的香客,目测不下两三百人,也不知是几更天爬上来的。
夜惊堂本来还想去玉虚观上一炷头香,瞧见此景,自然是不好往进挤了,直接绕过道观,来到了后山的竹林处。
山上远离尘世,在此修行的道士都是日落而息,自然起的也早,竹林附近能瞧见些许慢条斯理打太极的道人。
夜惊堂顺着老路来到水潭旁,遥遥便瞧见昨天遇见的小道童,在水潭边上扎马步,虽然年纪不大,但动作十分标准。
昨天洗澡的时候,水儿已经说了些情况,夜惊堂知道这梅花桩是专门给他准备,也知道这个小道童道号华阳,来到跟前招呼道:
“华阳小道长。”
华阳才**岁,出生于崖州乡野,六岁被吕太清带上山后,就没下过山,虽然听过夜惊堂的名字,但阅历太少,目前并不理解只比他师父弱一些的武人,江湖地位得有多夸张。
因此华阳知道夜惊堂是谁,也没太大反应,只是回头道:
“夜大侠来这么早。”
“一日之计在于晨嘛,你不来到更早。”
“唉,我倒是想多睡会儿,师父拿着戒尺站在门口,不起来不行……”
夜惊堂途经华阳身侧,听见这话略微顿足,偏头看了眼,心头倒是想起了十年之前。
十年前他也**岁,个头和华阳差不多,因为习武打底子确实太苦,每天基本都是被义父拿着棍子撵着练功。
当时他还不太理解,而如今才发现,在最适合打底子的年纪遇到个负责的师父,是多大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