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暮云升也不瞎,作为纵横江湖一辈子的老人,深知入圣有多难,对此道:
“若摸到返璞归真的门槛,精气神看起来当与常人无异;华俊臣精光外显、行走间意气自生,明显还没到那个境界,以为师看来,当是卡在天人合一的瓶颈。”
“师父可有把握对付?”
“正常武魁,老夫自然不惧。但江湖有两种武夫不能以常理待之,一种是年少有为的,另一种便是大器晚成的。华俊臣这个年纪,明显属于后者……”
“那师父意思是?”
“先跟着看看,等摸清底细再说……”
……
——
中午时分,国子监。
春日暖阳洒在街面上,没有盛夏的灼热,也没有冬风拂面的寒意,不冷不热很是惬意,让人不知不觉间便多了几分困意。
香气四溢的兔头铺子前,十几名国子监的学子排着队等候。
夜惊堂做护卫打扮,腰间挂着佩刀站在队伍前方,因为昨晚上光顾着糟蹋梵姨没睡好,站了片刻还打了个哈切。
而鸟鸟放哨一夜,此时才醒,从街边的马车窗口探头,满眼都是急不可耐,似乎在说——堂堂武圣,吃兔头还要排队?还要不要面子啦……
国子监刚刚放学,华青芷坐在车窗旁,从被鸟鸟挤开的帘子缝隙,打量着夜惊堂的侧脸。
而绿珠则坐在旁边,一直拉着鸟鸟的爪爪,免得它跑出去强抢兔头,还安慰着:
“饿急了?要不先吃两口肉干垫垫肚子?”
“叽~”
……
在等待片刻后,夜惊堂拿着几个油纸包走了回来,把探头的鸟鸟推了回去:
“现在去棋社?”
华青芷微笑道:“切磋估计已经开始了,卢公子棋风凶悍,擅长下快棋,要是去晚了就只能看第二盘了,快过去吧”
夜惊堂见此倒也没多说,翻身上马,护送马车往棋社进发。
但一行人尚未走出多远,忽然听到后方有脚步声传来。
夜惊堂回头看去,却见国子监的大牌坊外,有过一面之缘的王大公子,摇着扇子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个书箱,既没骑马也没带随从,看神色还挺郁闷。
华青芷从车窗处瞧见此景,眼底略显茫然,把帘子挑开:
“王公子,你又来上学了呀?”
“?”
王继文听到声音一愣,抬起头来,发现华青芷的马车,便走过来诉苦水:
“那可不。华小姐,你给评评理。前两天我不是求了幅画,给贵妃娘娘送去吗,贵妃娘娘看了直夸好,然后就问我同是国子监出来的,为什么还在鬼画符。我说人各有所长,贵妃娘娘说勤能补拙,然后就让我每天按时过来,再逃课打断腿……我好心送画,却被如此严惩,你说说这冤不冤……”
华青芷觉得一点都不冤,贵妃娘娘劝王继文好好读书,该夸奖才是。她想了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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