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此烈火熊熊,铺天盖地之时,穹顶上人影一闪,一滴鲜血,自极高的浓烟顶部,滴落了下来。
血入火中。
倏然而逝。
正在闪避火焰的玉箜篌猝然抬头。
萧然一声,一柄金剑乍然出现,夹带着来人身上的浓烟烈火,如流金淬火,自大殿穹顶直坠而来。
玉箜篌一声嘶吼,“唐、俪、辞!”
那一团焠金的流火当头罩落。
玉箜篌已得蛊王,全身的蛛网扬天飞起,向唐俪辞的“金缕曲”包去。
唐俪辞的红衣在烈焰中被引燃,他的衣裳材质不同,虽然衣角已燃,却并未起火,只带了微微的红焰。他一剑斩落,眼见玉箜篌得蛊王之力,操纵蛊蛛,不能速战速决,便即刻转身扑入了火海。
玉箜篌为之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这疯子破顶而下,又来迟一步——然后又不死心,仍想救人!
里面的白素车和王令则只怕都烧熟了!
他眼睁睁瞧着唐俪辞飞蛾扑火,真正的投入了大火中。
火焰翩跹闪烁,一再暴起,大殿内如地动山摇,玉箜篌不敢再看,转身寻找出路。
叮叮当当,所有的出路都是道道精钢铸造的铁网,玉箜篌气力衰竭,又无利器,满心绝望,就如一只被锁在笼中烧烤的老鼠,只有对白素车的无尽咒骂和怨毒。当年谁能看得出,这不声不响,唯命是从又全是弱点的女人,竟然如此能忍,又如此狠毒。
唐俪辞合身入火,衣发俱燃。
白素车身带引燃之物,烈火是从她身上起来的,但王令则被白素车牢牢抓住,却一时不死,仍在火中抵死挣扎,仿若火中扭曲的鬼影。
但抓住她的不止白素车一人,在王令则身后仍有几人按着她,一柄剑对着王令则后心刺落,还有一人牢牢抓住了她的腿。
许多古怪的小虫从王令则身上跌落,一只一只,带着火焰。
唐俪辞入了烈火。
但火中人事已尽。
正邪恩怨,已断然了结。
这里没有人需要他拯救。
苍生蝼蚁谁无死。
枯仇暗恨我来报。
或许,还是他承蒙了这场大火的恩情。
他蓦然回首,纵身出火。
玉箜篌惊觉后退,唐俪辞的红衣灰发出了大火随即熄灭,在空中带起了缕缕烟尘,那镂空的金缕曲对准他平拍下来——若玉箜篌没有在火中惊慌失措,他应当能知道唐俪辞那柄剑不是砍落而是平拍下来,是因为他同样心潮激荡,难以平复。
唐俪辞……愿舍身踏火,愿饲鹰成泥,因为唐某不赴,这人世谁人可救?他们祈求我、盼望我、等候我……所以我应允,我愿,我可以。
因为我无所不能。
而世人皆蝼蚁。
但步步走来……一日一日……
他们一直死、一直死。
我……
如果我并非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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