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必败的情况下,大司马怜惜士卒性命,不惜担负投降骂名,举城而相降,这是不想我齐人再多死伤。此等作为,乃是君子之行。”
田横却是冷笑道:“君子?呵,什么破烂君子,他田冲手握三十万大军,打不过秦人就算了,如今被秦人围困,自当死战到最后一刻,为大王征召新兵拖延时间才是。依我来看,他这投降,不过是为秦人立功,以保全富贵性命……”
“田横竖子,安得胡言!”
田儋一拍桉几,轰的一声站起来。
他须发皆张,如同怒狮咆孝,死死瞪着眼前的田横。
田横打了个寒颤,忙低头道:“兄长勿怒,我只是愤恨于战败之事。如今甄城一败,秦军必定东进,我齐国没有时间再招新军,恐怕社稷危矣!”
听到这话,田儋怒气稍减。
略微沉默后,田儋沉声道:“以我在战场所见,那个秦将赵佗,不管是战场拼杀,还是施展阴谋诡计,都绝非吾等齐人能敌。如今大司马一败,他定然会抓住时机,进逼临淄。”
“彼时秦军过狄城时,你万不可聚族人对敌,只需跟着族中长者归顺秦国便是。他秦国覆灭其余五国,皆没有滥施杀戮,赵佗也非残虐之将,只要你不反抗,绝不会有性命之危。”
田横愣住了,他瞪眼道:“兄长,你竟然要吾等投降秦国?”
“如今齐国大势已去,若是反抗秦人,不过是让宗族残破,族人沦为死尸与隶臣。时至如今,尔等当以保全宗族为上。”
田儋说着,站起身,欲要离去。
田横急问道:“兄长,既然我齐国大势已去,你为何还要去临淄?不如让人将荣兄也叫回来,吾兄弟三人,共保宗族。”
田儋回头,澹澹道:“我也是田氏子孙,齐国社稷,亦是吾之祖宗社稷。你在此保全宗族,我则入临淄,为君王尽忠,也不负我田儋之名。”
“更不负大司马。”
说着,田儋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他的眼中,充满了决然之色。
他田儋,将在临淄战斗到最后一刻,与大王和相邦同守田氏社稷。
……
数日后,齐都临淄。
天空阳光高照,微风拂过大地,四处皆是春意盎然,鸟语花香。
但在这座当今天下最为宏大与繁华的城市中,有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在四处蔓延。
整个城市仿佛都笼罩在一片阴云中。
华丽壮观的齐王宫殿。
年近六十的齐王建不停在殿中来回踱步,面容惊惶,边走边骂。
“三十万人啊!这可是整整三十万大军!怎么一仗就打没了呢?”
“他田冲怎么敢如此做,竟然将寡人的三十万大军一起送给了秦人。”
“气死寡人了,哪怕是三十万头猪,聚在一起往前冲,也比他田冲要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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