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白下车:“就这儿,主人叫白亚辉,在民俗收藏这块小有名气,去年还上过电视,不过人不是太好相处,稍微担待着点。”
杨磊点头,跟着张小白推门进去。
张小白喊道:“辉爷?辉爷?”
一个小老头儿掀开用方布块缝起来的老式门帘,“咋?”
张小白笑嘿嘿地递过去一盒糕点,“给你老人家拜个年啊,呐,稻香村的枣泥酥。”
小老头儿三角眼翻了翻,目光在杨磊和苏洛洛身上扫过,“说,啥事儿。”
“嘿嘿,我朋友,想借用点和元宵节有关的民俗类物件和照片……”
“不借。”
张小白连忙扯住小老头儿的袖子:“呃,辉爷,有话好商量……”
“没得商量。”
“辉爷,有租金的那种……”
“不租,”小老头儿说到这里,停了停,三角眼又在杨磊和苏洛洛身上扫了一眼,“只卖。”
“啊?”张小白傻眼了,扭头看杨磊。
杨磊微笑点头:“先看看货,值得就买,不值得就算了。”
小老头儿白亚辉“哼”了一声,“进来吧。”
张小白连忙朝杨磊点头,然后钻进去。
杨磊看了看苏洛洛,“要不,你在外边等等?”
苏洛洛瞅了瞅不知道多少年没洗过的门帘上厚厚一层的油泥,有点发憷,但还是拉住杨磊的手,摇摇头,“没事儿。”
行,不矫情。
挺好。
杨磊拉住苏洛洛的手小心地钻进去。
好家伙。
那个味儿啊。
也不是臭,而是略带一点霉味的怪味儿,明明房间不小,也有窗户,可就是不透气。
扭头看苏洛洛,见小女人仿佛什么都没闻到一样,忍不住心生佩服。
这姑娘是个狠人,这都能面无表情地忍下来,何愁干不了大事儿。
不过屋子里的装饰确实有那么点感觉,目光所及,几乎全是老物件,桌椅柜子等家具全是再真实不过的老物件,不过没啥价值就是了,全是普通木材打造的普通家具,做工很简陋,也没什么品相可言,保存状况更不用说,磕碰开裂都是好的,有的地方已经被蛀得不像样子,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除此之外,其他用品也一样有年代感,比如桌子上的两只暖壶,一个是铁条的外壳,一个是竹片外壳,只能起到固定内胆的作用,风格相当原始,是六七十年代才有的东西。
就是不知道内胆是不是原装的。
至于墙壁上挂的那些老照片都不用鉴定,一眼真。
一圈看下来,杨磊很满意。
其他不说,这个白亚辉手里确实有货,而且还挺齐全的,基本上日常生活中能用到的东西,这里都有。
或者说,这个房间根本就是二三十年前甚至更久远一些的样子。
咋形容呢,这白亚辉像一个极其迷恋过去那些岁月的疯子,在努力寻找几十年前的记忆并企图复原几十年前的生活状态。
这么一想倒有点明白白亚辉为啥这样一副鬼样子了。
这些从那个苦难年代走过来的老年人都不容易,时代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记,新时代的变化又极大极快,这对他们的冲击实在太过强烈,仿佛一睁眼一闭眼就换了一个世界,接受不了现实也正常。
感慨中,白亚辉已经搬出了两个箱子,“都在这里了,一个箱子十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