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很多殖民地相似的往事,在历史的上一页,缅甸的旧首都仰光曾经是一座非常繁荣的城市。
这里是东南亚的中心,地处印度洋和太平洋的交汇处。
北临东夏,西通印度,东方是生产橡胶和谷物等战略物资湄南河三角洲,南方则是繁华稠密的国际航道。
美丽的宝藏自然会引来强盗。
于是,殖民者来了。
欧洲的军队占领了这个国家,爱德华七世麾下的红衣火枪兵在《掷弹兵进行曲》的激昂旋律中,将缅甸封建王朝的末代君主打的屁股尿流,逃亡他乡。
对于缅甸来说,这是漫漫千年封建王朝时代的最后终结。对于当年正值光辉顶盛的日不落帝国来说,这却只是一次平凡的胜利。
无论是在印度,还是大清,马来西亚,从东亚到中东再到非洲,他们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相似的事情。
战争、殖民、掠夺……
飞扬跋扈,朝而复始。
“仰光是一座堕落的高贵之城。”
陈生林笑了笑:“我无数次的听到欧洲来这里的合作伙伴或者考察团,和我说过类似的评价。”
“这座城市在一百年以前,如果从高空俯瞰,夜晚璀璨的灯光并不弱于魔都、东京、大坂。那时的狮城和这里相比,更不过只是一个水手脚夫构成的贫民窟。”
陈生林轻声说:“他们总是更怀念过去殖民者日记上的那个仰光。”
诚实的来说。
殖民者们并未以竭泽而渔的姿态劫掠这里,而是对仰光进行国际象棋棋盘式的网格城市规划和工业改造,从而将这个城市风貌完全改变。
倒并非是欧洲人的善意。
而是英国人野心勃勃的希望把仰光建设成“东亚的新利物浦港”。
早在维多利亚时代,英国议院的设计中,缅甸将和远东的印度殖民地连成一片,用以阻碍中南半岛上虎视眈眈的法国佬们在亚洲版图上扩张的脚步。
他们以建设本土般的投入,对仰光大加改造。
他们带来了舶来宗教,也带来了英式生活。
这里是东亚最早有电力、有铁路、有冰镇啤酒和冷冻牛排售卖的地方。
大量的欧洲人来到这块土地。
毛姆曾在这里定居,乔治·奥威尔一边和殖民地文官们讨论着12000英里外伊顿中学里的马球比赛,一边在痛饮啤酒之余,写下了他的练笔作《缅甸岁月》。
而与此间仅隔咫尺之遥的法属殖民地里,20世纪最伟大的女性家,玛格丽特·杜拉斯刚刚呱呱坠地。
几十年之后,她将根据自己儿时在东南亚的见闻,写下文学史上里程碑式的作品《情人》与《广岛之恋》。
时至今日,仰光依然保留着东南亚最大的英式建筑群。
圣玛丽大教堂、总督市政厅、高等法院大楼……在仰光,连与顾为经所在的德威国际学校齐名的仰光第一中学,前身就是一家欧式的教会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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