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只靴子彻底落地。
参会的嘉宾很多人都彻底的放了心。
不少人听出了话中玄机的人,都把玩味的目光投向会场的第一排。
连摄影师也给了一个短短两秒钟,却已经足够意味深长的画面特写。
精神矍铄,山羊胡打理的非常有型的布朗理事长,看不出属于胜利者的趾高气扬,完全是位英挺而富有涵养的老绅士。
年过七十,依旧温和动人。
他坐在椅子上,沉静的凝视着主席台,整个人目光深邃的就像是从西班牙画家委拉斯凯兹创作的那幅着名的《教皇英诺森十世》肖像画框里走出来的一样。
布朗爵士身边坐着的,则像是从《宫殿里的茜茜公主》的画框里走出来的安娜。
伊莲娜小姐今天照样美得冒泡,她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属于失败者的沮丧。
镜头交错间。
不知是否是故意的。
布朗爵士扭过头,慈祥的拍了拍安娜的胳膊,安娜则回以一个浅淡的微笑。
不了解的内幕的人。
绝对会错以为这两个人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父女,而非什么势同水火的政治敌人。
在镜头面前。
双方都表现出了极好的涵养和气度。
至于内心深处的酸甜冷暖,只有两个人自己才知道了。
场内的嘉宾们,大多数真的也不认为,伊莲娜小姐和布朗理事长之间的矛盾就多么不可调和。
安娜被驱逐出了董事会,伊莲娜家族失去了在艺术领域的影响力,然而真金白银的股份只要安娜不想卖,就没有人能逼着她卖。
到现在为止。
她仍然是《油画》杂质社最大的私人股东。
如果《油画》必将的腾飞,那么布朗爵士肯定能获得了无上的权力,论个人经济收益最大的,事实上可能还是安娜。
因此。
这件事从头至尾,很多旁观者都充满同情的把布朗爵士当成了铁血宰相俾斯麦一样的有大志向的人物。
安娜?
她,当然是那个扮演既无能又嫉妒,想要靠着血统从兢兢业业的宰相手里夺权把大家一起拖入泥潭,不招人喜欢的威廉二世的角色了。
欧洲列强的末代君王里,威廉二世应该是公众评价最低的那个了。
大概相当于做掉诸葛亮的阿斗,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
很多学者会把德国失败,乃至一战爆发的责任都归咎在威廉二世开掉俾斯麦,转变对方定好的外交政策的原因上。
无独有偶。
伊莲娜小姐和威廉二世同样都是天生的残疾人。
似是历史做出的隐喻判词。
庆幸的是,
这次布朗爵士的手腕足够强硬,直接把这个二世祖和伊莲娜这个名字都剔除出了董事会,把杂志社的邻导层,从上到下都打造的像是坚硬的铁板一块,再也无法阻挡他大刀阔斧的改革。
无愧于“艺术教皇”的威名。
从始至终。
都有不少旁观者,觉得安娜是那种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挣了大钱还要作妖的绿茶婊。
总统的开幕致辞不长,就在掌声中走下了主席台。
此次年会开幕式名义上发言的艺术人士不以登场次序而论高低,每一个演讲的嘉宾都很重要。
事实上和很多正式的场合一样,最前面和最后面,越往两头的上台者,在艺术领域的社会地位也就越高。
颇为吊诡的场面在于。
本次欧洲美术年会上,除了开幕致词的总统以外,首位和大轴登场的来宾都不是“欧洲”人。
最后一位登场的嘉宾是曹轩。
而现在登场的则是位美国人,拉里·高古轩。
“高古轩画廊将加入《油画》杂志社所举办的‘2023新纪元缪斯计划’,成为该计划的一员合作者。”
高古轩刚刚登场,第一句就产生了轰动性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