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人,法国人,逃难的犹太人……
舞厅里什么样的姑娘都很常见。
准确的说。
姑娘这个词应该不太合适。
女人的脸上,被扑了厚厚一层香粉。
但惨白的干面粉一样的劣质香粉完全无法掩盖她的衰老。
老画家能够清晰的看到,她的眼侧和嘴角都有蛛网般延伸的鱼尾纹。
乱糟糟的头发中,有几根发丝已经开始变白了。
从外貌上来说。
这个想要在揽客的女人,有可能已经要比自己徒弟曹轩的母亲的年纪还要大了。
四十五岁,或者五十岁?
没准对方的真实年纪也有可能比老画家所估算的小一些。
苦难又艰辛的生活总是能过早的催熟一个人的年纪。
贫穷的顽疾是不国籍,不分年龄的。
上海王的太太今年快要六十了,依然是社交场上人人称颂的贵妇人,报纸上长篇累牍的报道,她上午出席酒会,穿了什么什么样的新潮礼服,晚上和市长的宴会上,用了哪几件首饰。
无时无刻不在聚光灯下,引领着上海滩的时尚风潮。
而三十岁的女工,农妇,已经像是一个六十岁老太婆一样,手脚粗糙的没有办法看了。
女人除了沧桑之外,给老人最显着的感受就是瘦弱。
整个人瘦巴巴的瘪进去,一个火柴棍一样的脖子顶着脑袋,暴露的衣裙下摆下架着一双鹭鸶鸟般细长的罗圈腿。
因为长期的饥饿和皮肤病,腿上的皮肤有点浮肿,还长着一片一片的小脓包。
民国时期,魔都的青楼楚馆很是发达。
除了百乐门,仙乐宫这些西洋的舞厅,还有清吟小班、秦淮笙歌,珠帘十里这些不同流派的玩法。
正式的妓院。
最高等级的叫作长三堂子,次一等的叫做书寓,再次一等的叫作幺二堂子。
“堂子”既沪上话里,对青楼的俗称。
但无论是哪一种流派,这样站街的流莺,都是最上不得台面的。
其实在民国年间,依然带着旧社会的恶习气,文人士大夫们出入青楼并非是不被世人所融的事情。
相反。
名伶的轻吟浅唱,佳人的红袖添香,逛长三堂子,是一件很“高雅”的事情。
着名的维新思想家,复旦公学的严复先生,在天津出公差的时候,就很爱溜达着去喝个小花酒,光1907年9月上旬的日记中,就留下了三处开销局账的记录。
妓女也发现老画家正在盯着自己看。
她立刻叉着腰,尽可能妩媚的笑了。
平心而论。
对方做得很失败。
她可能已经很努力了,但老人实在无法在对方身上联想到任何与**相关的词汇,只能让人一眼望出生活的辛酸苦楚。
老人甚至还看到了远方拐角处,女人闪身出来的电线杆旁边,还有一个和她的眉眼有几分相像的小女孩,也在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页/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