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德语里,这些词汇则被替换为了祖国父亲、自然父亲、大地父亲。这种微妙的修辞上的差别,也能证明德语的性格。
伊莲娜小姐的声音也并不柔软,但是却很好听。
清澈的好听。
安娜的声音不像是那种柔柔弱弱侬侬的软语,也不像是两枚铁锹相撞,击打着火星四射。
她的口音既有声线的柔美,也有德语的阳刚,既有女人的细腻,又有男孩气的阳刚。
最终。
听上去有一种近似中性的意味。
似是一粒粒圆润光洁的珠翠从指尖滑落,砸在了玉盘之上,也叮叮当当的落入人们的心里,让人们忍不住想——如果雌雄同体的天使们能够开口,大概,便是这样的声音吧
“不是鲜花凋零,然后下一朵鲜花再开放。而是古往今来,百千万亿朵的昙花在刹那间,同时的开放,然后再一同的凋零。这个宇宙会在诞生的瞬间便老去。”
“我们每一个人的一生,都浓缩在这样的盛开于凋零之中。”
伊莲娜目光深邃着望着舞厅边看着她的脸。
“时间本身是没有意义的,那么什么是有意义的呢”
“存在,海德格尔回答到,存在本身就是意义。‘存在不仅是存在着,而且它时刻存在某种意义之中’他说,‘生命是一种放逐,存在在行动之中,才能变为真实。’”
“或许人只有意识到这个世界是一片巨大的虚无,才能意识到存在的意义;或许人只有直面过死亡,才能理解生活的真相。”
安娜微笑:“死亡是一切的归宿,死亡甚至是时间的归宿。但死亡并不消弥存在的意义,正如墓碑也不会瓦解人生的意义。那些发生过的,都将永远的存在。”
“当我的曾曾祖父披上外套出门,准备去买下杂志社的时刻。当我的祖奶奶被关进地窖里,以生命为抗争直到最后的时候,他们的存在战胜了时间的虚无。”
“她即将死去的时候,她的生命即将凋落的最后一秒,她存在的意义反而被放大到了极致。”
伊莲娜小姐拿起钢琴上的香槟杯。
“一朵花的美丽在于它曾经凋谢过。”
“布朗理事长刚刚用海德格尔的话,来回答了艺术品存在的意义。说的很好。”
“那么,我也以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里的话,做为我致辞的收尾——”
安娜顿了顿。
她颂念道:“我们绝对不应当让恐惧或者别人的安排,来画定好我们命运的边界。也许我们永远无法改变命运,但是,我们永远都能够挑战命运。如果我能向死而生,承认并且直面死亡,我就能摆脱对死亡的焦虑和生活的琐碎。只有这样,我才能自由地勇敢的,去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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