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张口便是这等足以给家中招来祸事的胡话,难怪连向来好脾气的晗儿也要让人将她拘禁在院中。
“母亲,儿媳腹中还有着夏家的骨肉啊!”吕氏哭着道。
薛氏在心底冷笑出声。
废话。
若不是因为她腹中还有个孩子,这样的儿媳她看都懒得再多看一眼。
“这位大师是我请来替你驱邪的,你且安下心来,勿要再闹了。”
薛氏话罢,看向了道人,点头示意。
“驱邪……”
吕氏神色突变,口中喃喃着道:“是该驱一驱邪……”
道人走向她,被婆子扶着的吕氏怔怔抬头,对上了一双有几分高深莫测的眼睛。
“这邪祟出自这院内,而有孕之人体虚且易招阴邪之物……”道人缓声道:“若想解此入体邪气,必要找出邪祟真正藏身的根源之处,方能设法驱除。”
薛氏闻言自是道:“大师若真能将这污秽之物赶出去,必予重谢。”
且若当真是个有本领的,留在府中也未尝不可。
如今便连皇上都建了玄清殿,以求国运昌盛。而各大官员府上,养着一两个修道出身的幕僚也早已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说起来,这股子风气还是镇国公带起来的。
雨势小了些,道人离开堂中,往院中行去。
薛氏交待了乳母带着两个丫鬟陪在道人左右,自己则留在堂中等结果。
看一眼呆呆怔怔的吕氏,她皱眉吩咐道:“先将少奶奶带回卧房歇息。”
真是越看越不顺眼。
她的儿子百般好,当初怎么就偏偏看上了这个要家世没家世,要手段没手段的吕氏。
道人手持罗盘,在院中四处察看。
最后沿着一条小径,走向了花木茂密的园中。
婆子和丫鬟一步步跟着。
“坏了……坏了,大事不妙啊!”
一直表现的冷静镇定的道人忽然面色大变。
婆子被吓了一跳。
“大师此话怎讲?”
怎就大事不妙了?
——莫不是想要多些报酬,故意夸大其词?
“这下面有邪物!”
道人拿手中拂尘指向那假山下。
两名小丫鬟胆子小,闻言吓得脸色发白。
这园子是两年多前公子亲自看着建的,据说一草一木公子皆花了心思,故而才会格外雅致——
她们闲来无事时,都会来此处躲懒,午后主子们歇下了,她们更是常靠着这处假山打瞌睡!
“可有办法驱除?”婆子连忙问。
“这邪物戾气极重,尤为不同寻常,想要驱除,恐怕不易……怕是要贫道拼上一身修为了……”
婆子嘴角抽了抽。
还不是想要更多的银子!
“但无论如何,贫道哪怕舍去这条命,也要将此邪祟驱除!”
道人神色沉肃地道:“这邪祟日益壮大,怨气积攒已久……必要带来滔天祸事!”
说着,肃容掐指一算,瞳孔更是大震。
道人连连后退数步,神情惊骇万分。
“这……这……”他拿着拂尘的手颤抖着指向那假山下,似震惊到连话也说不出口。
婆子紧紧皱眉。
越说越离谱了!
“此邪物不除……假以时日……必会妨碍大庆国运!”道人终于开口。
婆子脸色一变。
好么……合着还有更离谱的在这儿等着呢!
不远处,藏身于墙角处几棵茂密大树后的两名缉事卫闻得此言,无声交换了一记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