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处,微微一顿,道:“若王爷可拿出证据自证,本官也愿替王爷出面作证——沿途而来,密州情形,本官亦是看在眼中的。”
密州守备并无异样,临城之间来去自如,不见丝毫备战之势……
对此,他也有些疑惑。
又因心底深处残存的那一丝难以言说的对旧事之悔,唐昌裕此时心底的想法也并非只有一面。
将燕王押回京师,关乎天下安危,是他必行之事。
但若对方当真无谋逆之实,他也会竭力相保。
听着这句话,燕王微微笑了笑。
他不知唐少傅此言是在给他“指明路”,还是诓他入京请罪。
但无论如何,都不重要了。
他的路要怎么走,命要怎么用,只在他自己手中。
“这旨,本王接不得,还望唐少傅见谅。”燕王直言拒绝,语气却依旧平静。
唐昌裕面色微沉,直直地看着他:“王爷这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吗?”
“是不是贼,此行回京皆是亡命之路,唐少傅当是知晓。”
审问,自证——
皆是不切实际。
等着他的,只是死在前往京师的途中这一条路。
“……”唐昌裕攥紧了手中圣旨:“事情查实之前,本官自会护王爷周全!”
“多谢少傅好意,但不必了。”燕王:“来人,将唐少傅等人请下去歇息,好生招待。”
此声刚落,便有一阵整齐脚步声起,一行身披盔甲的士兵快步入得堂中,厅外亦被围起。
“大人……!”唐昌裕身侧的两名随从道大惊失色,立时拔刀护在其左右。
唐昌裕的脸色也全然变了,语气怒不可遏:“王爷果真是要公然造反了吗?!”
“不,本王只是想拿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唐昌裕神情怒沉:“果然是狼子野心!看来本官当年的担忧并非是错怪了你!”
“若少傅如此想,便可稍轻心中惭愧,亦无不可。”燕王道:“然少傅本也不必愧责的。”
“你……”唐昌裕似被人戳破心事,面色羞恼交加:“你真当杀了本官便可高枕无忧吗!若本官今夜未曾离开燕王府,与本官同行者便会凭圣谕调宜城与乌达等处兵马围剿密州!你驻守密州十余年,难道非要顽固到底,致使密州血流成河,再给异族可乘之机吗?”
“呸!你们这些所谓大臣的嘴脸当真虚伪至极!”燕王身侧的副将骂道:“一边想要我们王爷的性命,一边竟还要拿所谓大义来压着我们王爷顾全密州,提防异族,便是为朝廷所杀亦还要为朝廷思虑?简直是恶心他娘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大庆有这么一个昏君,又有你们这群伪善无能自私自利之辈在,难怪会落得今时这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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