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墙上,此时戒备森严,甲士林立,各执弓弩严阵以待。
“刘荆州命君抚临江夏,为国东藩,其任至重;今释重而来,必见谴怒,纵是将军于九泉之下亦不安也!”
“如今使君已经下葬,君入城有何意义?”
蔡瑁抚剑立于城上,面露凶色,厉声呵斥着。
下方那相貌一副仁厚之相的自然就是长公子刘琦,他苦苦哀求入城为父亲奔丧,却被蔡瑁、张允拒之城外。
他们二人内心深处也颇为忌惮,此番刘琦带兵奔丧,若是真入城了难保不会令城中部分人心生拥护的心思。
毕竟刘琦是长公子,自古规矩便是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
蔡瑁很清楚,他能扶刘琮上位,是手握权势所致。
故而,他此番坚决不让其入城,避免节外生枝。
刘琦见入城无果,面上涕泪横生,满面悲伤的准备率部离去。
“报~”
“启禀长公子,我方身后出现一支甲胄鲜明,阵型严谨的军队。”
就在这时,忽然斥候来报。
“啊?难道是蔡瑁提前埋伏于城外的伏兵?”
刘琦一听,面色一沉,略为有些慌张道。
正当他勒马回身准备命各部将士迎敌时,远远的将旗迎风招展,上面刻着的“刘”字令人瞩目。
“且慢!”
刘琦见此,顿时转忧为喜,高声道:“那是刘使君的部队,各部听我指令,不准擅自出击。”
骑乘的卢马的刘备十分显眼,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时刻关注着的刘琦喜色愈浓,“没错。那就是刘皇叔。”
确定身份,刘琦打马亲自相迎。
“琦拜见皇叔。”
当两军靠近,刘琦出阵拱手拜道。
“嗯?是长公子?公子怎么会在襄阳乎?”
刘备面露意外之色,问道。
“唉~”
听罢,刘琦叹息一声,面上也是越发悲伤,平复片刻方才将自己听闻父亲仙逝的消息后就携部马不停蹄北上来奔丧,结果却被拒之城外的情况如实托出。
“我大汉以孝治天下,祭拜双亲乃是头等大事,蔡瑁贼子着实可恨!”
“景升兄临逝之前,曾托备将此书交与长公子。”
简单说明来龙去脉,刘琦半醒半懵的接过文书。
然后他缓缓展开,赫然是一封血书!
而字迹他也认得,正是他熟悉的父亲刘表。
“吾儿见信,为父或许已然离开世间,蔡氏权势滔天,又兼与蒯氏合谋,襄阳已是无孔不入,父亲也难以抑制。”
“故先前琦儿请命出镇江夏时,为父方才批复。”
“蔡氏欲拥立琮儿继位,你留在襄阳只会越发危机四伏,反是出镇于外,可保性命!”
“万望孩儿勿要怪罪父亲。”
“为父病逝以后,蔡瑁定会扶正琮儿为荆州之主,你勿要相争。”
“你性子仁厚,不擅阴谋诡计,以你一人之力是无法斗过蔡瑁的,你见信以后便与玄德合军。”
“玄德世之英雄,有他庇护,蔡瑁无法加害于你,也能重振我荆襄之地。”
“吾儿谨记,谨记~”
“父亲~”
看完书信的刘琦一瞬间掉落马下,被摔得鼻青脸肿,可他此时全身间只有无尽的悲痛,眼眶中泪水不断涌出,哪还感受得到半分疼痛感。
“公子,公子……”
刘备,霍弋见状连忙跳下马匹,将其搀扶了起来。
“主公,弋再此先宽慰一番长公子,这瓦解襄阳众心的第一步得由您完成。”
“好~”
刘备迅速附和下来,然后拱手道:“长公子,备去去便来。”
说罢,他重新登上的卢领着张飞,陈到等将以及亲卫军直奔襄阳城下。
抵达城下,刘备面露肃色,驻马高呼:“刘琮贤侄何在?刘琮贤侄何在?”
连呼数声,却见城上并未有刘琮的身影显现。
刘备见状,再度拔高音调,“备于刘荆州临逝前受托孤之重,贤侄不见备难道是无颜见九泉之下的家父乎?”
一语落的,刘备气势恢宏,更是让躲在城上墙柱后的刘琮神色颇为惊慌,颤颤巍巍,双腿仿佛都站立不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