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那那秘卷上所载,大贤劫寺的《千佛劫经》十分厉害,能令修行之人得见千佛,有千佛庇佑,万劫难侵,不俱刀斧加身,水火之害,”
“而且是当世仅有的几家,真正能得长生之法,当年他们那有个老祖宗,叫什么饮光圣僧的,就是修成了这东西,寿有八百,这不老王八吗?吹牛!”
王无咎表现得很不屑,啐了一口才道:“不过倒是确曾因此,被太祖‘请’去,请教长生之法,这秃厮大胆,不但不从,反而还当面斥责太祖太贪。”
“秘卷上记了那和尚的原话:为人君者,怎能长生?天数皆有定,天子本已是至尊至贵,尽极穷,若再进分毫,定遭天遣!陛下贪矣甚!”
“太祖是何等人物?岂能容他狂言?便道:世人皆传你道行甚深,刀剑不侵,水火不害,金刚不坏,不死亦不灭,朕却不信!”
“当时便让人将他四肢首脑用铁锁都锁了,要将他五马分尸!”
王无咎啧啧称奇:“啧,说来竟比那日的妖僧还厉害,小叔爷你猜怎么着?”
他卖了个关子,可没等沈仙说话,就自己忍不住拍手道:“太祖爷用了五匹价值连城,号称有崩山裂石之力的的龙血宝马,全都累得口吐血沫,四蹄都站不稳,也奈何不得那老和尚半分!别说分尸,连皮毛都未伤分毫!”
“太祖皇帝不信邪,又加了五匹,如是反复,直到动用了五百匹龙血宝马,才将他分了尸!”
王无咎说得激动,一拍大腿,两眼放光:“嘿!这老和尚果然厉害,五百匹龙血宝马将他碎尸万段,竟然都没能要了他的命,碎尸反倒自己一个个跑回来,又重新续了回去!”
“自此,太祖方才敬服他神通了得,便熄了杀心,将他放了,不过那和尚估计也怕了,从此就龟缩五台山中,再不敢现身世间,后来听说又活了近二百年,寿尽坐化之时,已寿八百春秋。”
王无咎摩挲着颔下:“若此事是真,那五浊妖僧是偷了大贤劫寺的《千佛劫经》才跑出来的,没准还真学到了饮光老和尚的几分本事,未必就都是障眼之法……”
说是大婚,却也不过是因为“嫁娶”双方,都非一般人家。
实际上,“入赘”之事,无论贫富贵贱,都以之为耻,绝不可能大操大办。
关起门来,双方把礼一过,把要嫁出门的郎婿拿红盖头一盖,塞进轿里,不声不响地就抬走了,连喜乐都得免了,生怕人瞧见一般。
但以王家的脸面,“小东阁”的婚事,纵使是“入赘”,却也定是要操办一二的。
请上些相熟的,大宴一番,也算有个见证的,当众把事给办了,把名份定死了。
王家大老爷这番算计,算的便是这个“名份”,岂能当真关起门来偷偷办了?
如此一来,沈仙这个“小东阁”,在大业之中,一辈子再也休想抬不起头来。
他再是留恋这个“家”,也断难容忍。
幸运的是,如今他并非完全没有抗争的余地。
当初发现玉笔内藏乾坤时,便是因为他无意间从中获得了一桩本事。
也是在那时起,他便开始计划离开王家,只是那时终究还是有些不舍。
而且,尽管王家人并不许他在灵前老相爷守孝——那是王家血脉才有的资格。
但沈仙也想用自己的方式送老相爷最后一程,直到守孝期满为止。
现在大老爷下了这么一着棋,他再想走,却没那么容易了。
倒不是全然没办法,在他们眼里,自己不过是个愚钝不堪的小乞儿,除了等闲出不了王府,倒不会对他太费心思。
以他得到的那桩本事,想离开王府,不是难事。
难的是怎么躲过王府与净明宫之后的搜捕。
至少以他对大老爷的了解,他很难不留丝毫破绽地逃离,只要留下一丝蛛丝马迹,大老爷九成九能将他抓回来。
尤其是那日在法场,看到和尚断头重生、驾虹而去的一幕,他惊悚之余,更是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