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提溜到亭内,扔在一块青石板上。
在这一座八角亭中,有着一块块隆起的岩石,覆盖着湿润苔藓,还有一口不断涌出血水的泉眼。
在那一口泉眼边上有一株长有三片卷须的灵草,这就是二鹤替丘丘道人所看守的「三虫还阳草」。
“呜呜~”
八个被绑缚严实,蒙住双眼的猎户,又或者是樵夫,被吊在八个檐角下的套兽装饰上,发出细微的叫唤。
亭中,大鹤、狼校尉、赤练妇,皆在此处。
“孩子。”
大鹤扑到季明的身前,两翅将他一环,悲泣的道:“老宿法念降世,尚需一副肉身,你已饮「星宿神水」多日,正适合献身。”
“他一个绒羽未褪的小鹤能明白什么?!”赤练妇忧心的看向亭外,催促的说道。
狼校尉因断一臂,身上冷汗流个不停,将一身狼毛打湿。
他对大鹤劝慰道:“老宿附身,不会久留,帮我等应付当前危局后自然离去。这贤侄顶多损耗些寿元,咱们妖魔最不差的就是寿命。”
“赶紧的。”赤练妇看着手中不断往亭外冒烟的鎏金铜炉,肉疼的说道:“我这「蜃脂香」可顶不了.”
“啪~”
在一声脆响中,爆开的美人头让赤练妇的话语一下中断。
“猿老的练空掌。”
“砰!”
狼校尉刚出声,半边身子直接炸开,纷纷洒洒的血肉撒了流香大鹤一身。
“魔法妙谛,不如我之刀、剑、掌三绝。”
猿老缓步而来,踩在血水上,湿泥里,留下一串脚印。
忽然再出一掌,却是打向那亭外某处,却未一击毙命,眉头一皱,道:“伶俐鼠,倒真是伶俐。”
说着,目光定在了流香大鹤身上。
“鹤妹子,你身为这灵药的守护之鹤,却修个什么魔法,走什么妖魔道,岂不知不管修个什么法,强的终究是个自身。”
大鹤一脚踢开季明,幻成一副人形,在那亭上一摘,一个铃铛摘到手中。
猿老负手而立,未再出掌,道:“丘丘道人留在峰上的宝器·震山铃,你这可是私用主人宝器啊!”
流香大鹤拼命的将那宝器一摇,顿时铃音大震,有形的波动荡了开来,直接将大鹤荡回了原形,重伤倒地。
“哈哈~”
猿老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复又悲伤起来,为这大鹤感动悲伤,“原先还以为你们天真纯良,原来只是单纯的蠢笨。
你们实在是不该开启灵智,不该混在山上,浑浑噩噩当个野鹤才好。”
猿老只觉如今多说一句都是浪费精力,便抬起了一掌。
“轰~”
火焰在亭上八角悬挂的人牲上升起,凄厉的叫喊声响起,猿老愣愣的看着火中扭曲的八个人牲。
他在洞中待了许久,深知人道法网的森严。
这一次性死了八个人,不对,这一地的血水法坛又不知死了多少人,山上的鬼神定然会追究的。
“今天就不该来这里。”猿老立在亭中,将那震山铃重新挂在亭上,并看了那灵草一眼,心道:“好在同邪魔划清了界限,现在那丘丘道人的责任更大。”
猿老看向八角亭中重伤的流香大鹤,又看向那一头不起眼的小雏鹤,道:“差点忘了你这个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