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哼哼了两声，显然对宋老很是嫌弃。

“他当初，学东西东学一点西学一点，三心二意的，也就你奶奶能看上他，一转眼，物是人非咯……”老人忽而慨叹。

时光匆匆不饶人，转眼青丝变白头。

“说起来今日，也多亏了你，不然老爷子的孙子可就危险了。”叶老转而向她道谢起来。

宋默眨巴眨巴眼，“我做了什么，不过是带他去附近菜场逛逛而已。”

“你不必再瞒着，老子知道，叶将昀说的都是真的。”

叶梨去查过，今天叶卡确实跑去地下集市的擂台场了，不过有人出手，保了他一命。

这个人，多半就是教他若无其事掩盖真相的宋默。

知道叶老已经搞明白全部经过的宋默也不装了，“好吧，我也直说。”

敞开天窗说亮话。

“谁把他带去那里的？”

“不就是叶将昀，他半哄半骗的，带着他进了擂台上。”宋默自然没有隐瞒。

“果然。”

叶老不再说话。

安静的书房里飘散着淡淡墨香，初秋的天还是暖的，宋默却觉得屋子里的气氛冷如冰窖。

家族内斗斗到老头子眼皮下了，现在叶将昀必死无疑。

宋默提笔，写了一个“忍”字。

“这次写得比方才好，再给你几年，可以当老师了。”叶老夸赞道，“再过几年，我不在卡卡身边了，你也多指点指点他的字。”

宋默听出这话中的托付之意。

也对，叶老爷子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大好，再过几年缠绵病榻，到时候以叶卡的性格，很难自保。

“他认我做了大哥，这是必然的。”宋默微笑着放下笔。

大哥当然是要罩着小弟的。

叶老哈哈大笑。

宋家。

日暮黄昏的天空是玫瑰色的。

海云清坐在楼顶天台搭建好的茶桌边，跟母亲通话。

“你身体好点了吗？”海夫人还有些担心。

她女儿的过敏她清楚，只是碰上一点点，都有可能致命。

她就这一个孩子，自然心中长存担忧。

“全好了。”她盯着自己的手，神游天外。

很奇怪，这次的过敏，好得要比过去快很多。

难道是她昨晚吃的药和以往不同，所以好得更彻底一点吗？

细细想来，昨晚黑灯瞎火的，她看到的那个女人，要比徐阿姨年轻一点。

也不知道是谁。

不管那女人是谁，她一定要找到她。

“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海夫人见听筒对面没有动静，温柔地询问。

海云清这才反应过来，“啊，没什么。”

“跟宋家的小姑娘相处得如何，她没有为难你吧？”海夫人继续询问。

她就怕宋家二小姐会欺负她自己的女儿。

平日里宋默就很让徐飘心焦了，她的女儿那么柔弱，更令人忧心。

徐飘也不容易，明明是二小姐无理取闹导致她的清清过敏，她却为了那个毫无血缘的女儿把所有的错误都归咎于自己。

“没有，她——她没怎么跟我接触。”海云清整理着思绪。

似乎，她觉得自己的过敏，有些蹊跷的地方在。

但越是深思，她的脑子乱得越厉害。她摇摇头，不再多想。

海夫人松了口气，“是吗，那就好，妈妈过几天回来，到时候来接你。”

“好。”

海云清挂断了电话。

她站在楼顶居高临下，看到宋默回来的身影。

少女一身粉衣活泼灵动，并不像是她想象中那样心思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