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先放着,横竖家里有宋时桉这个读书人,早晚都能派上用场。
咳,主要是目前手里不缺银钱使。
倘若哪日当真遇到需要砸锅卖铁的急事,她肯定毫不犹豫地将系统空间里的物资全部当掉。
将该办的事情办完,她这才转道张家油坊,取走榨好的豆油。
送来四百二十斤黄豆,得到四十一斤二两豆油。
张胖子给抹了个零,只算四十一斤,每斤三文加工费,共计一百二十三文钱。
姜椿痛快付了钱,从骡车上搬下来一个能装五十斤油的陶罐,让张胖子将豆油给灌进去。
张胖子将油给灌好,才要喊油坊的伙计出来帮忙搬上车,就见姜椿朝他摆了摆手。
然后随手一捞,就将连罐子带豆油加起来五六十斤的陶罐给抱了起来,脚步轻松地走到骡车边,慢悠悠地放到了后斗里。
差点没把张胖子的眼珠子给瞪出来。
虽然早就听闻这猪肉西施力大无穷,但听说是一回事,亲眼瞧见又是另一回事了。
想起上回来送黄豆时,她那上门女婿窝在骡车后斗里,脸白得跟纸一样,嘴上毫无血色,瘦骨伶仃浑身没二两肉……
啧啧,这样的身子骨,哪里遭得住猪肉西施的虎狼索取?小命怕是长不了。
姜椿将陶罐小心翼翼地放在堆了稻草的后斗里,还有些不放心,又拿起麻绳来,将其绑到骡车一侧的挡板上。
准备回头跟张胖子打个招呼就走,结果看到张胖子神色怪怪的,嘴里还不停地“啧啧”。
她瞪他一眼:“啧什么呢?”
张胖子神色一僵,连忙打哈哈道:“我啧今儿天气不错,秋高气爽的,让人看得心情大好。”
“张老板好兴致。”姜椿打趣了一句,跳上车辕,往骡子身上甩了一鞭子,随口道:“走了。”
张老板松了一口气,在骡车后面点头哈腰道:“您慢走,下回再来啊。”
*
因车上拉着一罐子油,姜椿不敢将车赶得太快,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到红叶镇。
镇上今儿出奇地热闹,尤其是王媒婆家附近,围了一大圈的妇人。
有的妇人手里还抓着把葵花籽,正嘎巴嘎巴地嗑着。
明显这是有瓜啊!
但理智告诉姜椿,有热闹别往上凑,仔细惹一身骚。
所以她强忍住想要吃瓜的冲动,将骡车往通往大柳树村的道路赶去。
“哎哎哎,猪肉西施,不是,姜娘子,你等等,先别走!”
那个嗑瓜子的妇人也不知怎地瞅见姜椿了,顿时边大声嚷嚷边朝她招手。
站她旁边的一个胖妇人也喊道:“姜娘子,你二婶正在王媒婆家闹呢,你这个当侄女的不去瞧瞧?”
姜椿一听就来了精神,连忙将骡车赶过去,两眼放光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二婶为何去王媒婆家闹?”
胖妇人口无遮拦道:“还能为啥,肯定是你二叔跟王媒婆有一腿呗。”
姜椿做不信状,哼笑道:“这不能够,咱镇上跟王媒婆有一腿的男子多着呢,也没见别家娘子去闹。”
“呸。”嗑瓜子的妇人将嘴里的瓜子皮吐到地上,笃定道:“我可都听见了,你二婶说你二叔偷了她陪嫁的银镯子送给王媒婆,她正跟王媒婆讨要呢。”
胖妇人撇撇嘴:“依我看呀,要了也是白要,王媒婆那人你还不晓得?进了她兜的东西,甭想再要回来。”
话到这里,她抬眼看向姜椿,话锋一转,笑呵呵道:“不过要是姜娘子出面帮忙的话,那肯定是能要回来的。”
猪肉西施对上王媒婆,那场面想必十分有看头。
姜椿“嗤”笑一声:“婶子还真会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过叫婶子失望了,我爹十几年前就被我奶给赶出家门了,我家跟二叔家没任何干系,想让我帮二婶忙,那是万万不能够的。”
她才要扬鞭赶车离开,突然“咚”地一声,有什么东西从王媒婆家滚了出来。
姜椿定睛一看,顿时在心里“喔嚯”一声。
她二婶马氏跟王媒婆抱作一团在地上滚,你拿手扯着我的头发,我拿手扯着你的头发,同时你踢我一脚,我拿膝盖顶你一膝盖,打作一团。
她二叔姜湖小跑着跟出来,在她俩身旁焦急地跺脚:“你俩快住手,别打了别打了,像什么样子,叫别人看笑话。”
马氏骂道:“你偷我陪嫁镯子送给这个娼/妇都不怕人笑话,我讨要自己陪嫁镯子怕什么笑话!”
王媒婆也不甘落后地骂道:“你自己没本事,管不住自己男人的裤腰带,要闹腾就回家闹,少在我这里撒泼诬赖好人,老娘可没拿你那劳什子的陪嫁镯子!”
姜湖见四周围了不少人,羞窘得不行,才要张口赶人,余光突然瞅见了姜椿。
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般,他立刻大叫道:“椿娘,椿娘,你快过来,把你二婶跟王媒婆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