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伟楠见她情绪激动,只得安慰道:“我们会秉公执法,依法办案,这个请你们放心。”
关于韩朝辉的基本情况,昨天已经了解了,目前也没啥可问的,莫伟楠便劝他们先回,为儿子安排后事。
待韩氏夫妇离去之后,砚司墨一边整理记录,一边说道:
“双方父母都很悲伤,一个是失子之痛,一个是即将失子的哀愁。唉!这就是说,在伤害别人的时候,同时也会伤害到自己,可影响的不仅仅是自己,心更痛的总是自己的亲人。”
莫伟楠又倒了两杯水,缓缓说道:“所以说,维护治安,维护法纪,惩治犯罪,是我们的天职。通过对犯罪分子的惩处,也是对有犯罪之心者的震慑,从而大家得以安宁。我们惩治罪犯是为了更少有人犯罪啊!”
“你说,有朝一日社会上没有人犯罪了,我们是不是就失业了呀?”
莫伟楠没想到她会突发奇想问这样的问题,犹豫了一下,他抬眼斜望着屋顶,竟然伸开双臂抒起情来。
“失业虽然不好,但当天下不需要警察这个职业的时候,那真的是一个非常理想的社会。 到那时,我宁愿失业,我们可以云游天下,四海为家,成双成对,比翼双飞。走到哪儿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害我们,岂不美哉!”
“唉唉唉!注意措辞,昨晚的梦还没醒啊?谁跟你成双成对,还比翼双飞,飞你个大头鬼!想得美!”
砚司墨将记录纸在桌子上一戳,俏目一翻,佯装不悦。
莫伟楠赶紧收敛了他的装模作样,笑嘻嘻改口道:“比方,我只是打个比方。你看不出刚才我是在表演话剧吗?”
砚司墨嘴巴一撇,“演你个头!”
这时侯吉岭推门进来了。
“你们去趟看守所,再核实一下郎若鹏的口供。”
“看守所?他什么时候到看守所了,不是在警局羁押着吗?”
莫伟楠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侯吉岭绷着脸,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办案程序,昨天我们提审之后就送看守所了,还能老在警局关着。收拾下东西,快滚!”
说罢,他转身走了。
“这猴脸咋说变就变呀?”莫伟楠一边收拾物品一边嘟囔着。
此时的砚司墨一改刚才的神色,反问道:“人家变脸了吗?一进门就是那张扑克脸好不好!”
二人对视,“噗嗤”都笑了。
在开车去看守所的路上,两个人还在谈论侯吉岭,分析结论,或许是因为没有让他带队出警,让他留在局子里看家闷得他,将脸色转给了下属。
看守所在县城西郊,开车不到10分钟就到了。
莫伟楠先向值班看守了解了一下,从昨晚到现在郎若鹏的表现。
那看守说,郎若鹏昨晚来了之后没吃晚饭,连水都没喝,一直在床沿坐着出神发愣。两只手互相握来握去,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直到夜里3:00多,他才躺在了床上,看他翻来覆去的样子说明很难入睡。直到早上6点多好像才睡着。早饭倒是吃了,之后还是坐在床沿发呆,直到现在。
看守所的审讯室里。
郎若鹏一如昨日,没有想更改口供的意思。
莫伟楠不错眼珠地盯着这位倔强少年的双眼,看来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小小年纪嘴这么硬,心智又这么坚强。
便问道:“见你拿着水果刀,韩朝辉是不是拍着胸脯说过,拿把刀子吓唬谁呢?有种冲这试试。而你却说,试试就试试,然后就真的捅了过去。”
郎若鹏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很快汇流而下,顺着脸颊滴落到他仍旧不停攥握的双手上。
他垂下眼帘,避开了莫伟楠的眼神,而他的眼神却飘忽不定。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在轻轻颤抖,嘴唇也有些哆嗦,一张一翕,似是要说话,但一直未说出口。
莫伟楠有耐心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