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别人问她的窍门是什么，她只有一句回答，“因为我爱美啊！”大家都以为她想守着自己的秘诀，不肯让别人知道。只有娄晓娥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当许大茂把这事告诉她后，她立马就点起头来，“这个小林姑娘说得没错啊，就是因为她爱美，她才会更加用心去做这件事情。再加上你也说了，她是个性格外向，爱说话的人，天生就是干销售的材料。这姑娘，将来肯定了不得。”许大茂是男人，只知道一般女人都爱美，可爱美还能对工作有好处？看着他这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娄晓娥就举了个例子，“你看看我嫂子就明白了！她就很爱美，所以她经营的事业都是跟打扮相关的，无论是服装还是化妆品，人家全都干得有声有色的。”一说到娄家大嫂，许大茂就明白了。还真的挺有道理的。会上，小林一开始发表意见，别人的目光就全都放到了她的身上。她是一点都不犯憷，而是大大方方地继续往下说，“其实，要说咱们产品的主要销售目标，还是得女人，就是我一直跟你们说的那句话，女人都爱美！没钱的，她可以只买花一点点钱买只润肤蜜，有钱的，她也可以成套成套地买。所以我觉得，这个女士礼盒是一定要做的，搞不好，效果可能比全家欢礼盒还要好呢。女人可以自己给自己买，没成家的男人可以给自己的对象买，成了家的可以买来送给自己的媳妇，子女还可以买来送给自己的母亲。其实，也不一定是新年，像平时，咱们也可以经常搞一搞这种组合销售。就是有一点，咱们现在产品种类还是太少了，就是想要多搞几个花样的组合都搞不出来。这一点，许总，您可得要跟咱们陈经理好好沟通沟通哦！”在所有的销售员中，就数小林年纪最小，又是个女孩子，所以大家伙儿对她就比较宽容。她性格又比较开朗，所以跟谁都能聊上两句。不过，这姑娘胆子虽大，也乖觉，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人家是拎得一清二楚。这不，被点名的两人，许大茂不说，他本就是个没什么架子的人，可陈宝松却不一样，他的研发部本就有点高高在上的，他那人又是个比较独的，所以在厂子里面，敢跟他搭话的人不多。小林就是一个例外。她刚刚这话，在旁人听来，可能有些没大没小的，可陈宝松却一点不高兴的表情都没有，反而面带微笑。许大茂瞅了他一眼，心里有点犯滴咕，这老陈，什么时候对小林的印象这么好了？他可是清晰记得，一个多月前，陈宝松还曾经抱怨过，说这个林小远虽然销售业绩不错，就是人话有点多，惹人烦。才过了一个多月，态度就变了，这是什么情况？只是，现在还在开例会，许大茂按下好奇心，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言，“很好，大家今天都很踊跃，提出了很多很不错的意见，很有建设性，回头等会结束了，销售部的经理，还有采购部的经理都留一下，我们商讨一下具体的实施计划。”然后，又有几个人发表了意见，这个简短的例会就结束了。他的作风一样如此，开会的频次高，但都很简短，而且都是直奔主题，有事儿说事儿，说完就散。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长篇大论上。开会的目的就是解决问题，长篇大论没有任何意义。会后几个经理的小会也不长，三言两语敲定的事情，分配好任务，就该让他们各自去忙了。其实这个礼盒很好弄。就是需要采购部的人忙一下，找人设计好礼盒的样式，以及外包装，再找包装厂跟印刷厂制作就行了。另外还有宣传材料，这些就让销售部他们去搞，他们是第一线的人员，最能理解客户们的需求，也最能知道什么样的材料能打动客户的心。等这些事情忙完，许大茂就闲下来了。想了想，他干脆出了门，在厂里面转了转。车间里，忙得热火朝天，工人们干劲都很足。这个厂子跟一般的国营厂是不一样的，他们可不是拿的死工资，而是跟自己干的活儿的多少相关。干得越多，拿得就越多。如果是那种实在不太好核算工作量的岗位，那也是与整个车间的产品挂钩的。没有一个人是敢偷懒的，也没有人愿意偷懒，因为每个人的工作进度，都会影响整个车间的生产情况，都会直接影响大家伙儿的收入，也就是影响他自己的收入。当然了，工厂生产，不可能完全凭自觉，他们还有一套相对完整的奖惩制度，干得好有奖，干得差就要被罚。所以，在这种制度下，浑水摸鱼的人少了，工人们的积极性高了，这效率也就高了。这效率一高，生产成本自然就会降，这可是好事。许大茂各处转了转，觉得没什么问题，就转到了研究部的办公室。陈宝松没有去实验室，而是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拿着一支笔对着面前的白纸发呆。“冬冬冬！”许大茂轻轻敲了敲办公桌面，把他从沉思中惊醒。“许总，你找我？”他放下笔，抬头问道。许大茂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坐到他的对面，摆了摆手，“没什么事，看你不忙，跟你随便聊聊。只是，看你这一个人在这里发呆，你想什么呢？”陈宝松摇摇头，“没啥，就是在想小林那个小丫头说的话？”“什么话？”“她说咱产品太单一这事儿！”许大茂也笑了，“这小丫头，还是太急了，一口就想吃成个胖子，这种心态可要不得。搞不好，没吃胖，倒反而给撑死了!”“呵呵，许总，你这话可别让那小丫头听见，她牙尖嘴利得很，可说不过她！”破天荒地，陈宝松还开了句玩笑，然后又面容一整，严肃起来，“关于下一步的新品开发，我刚刚有一点点想法，你来得正好，可以听听你的意见。”见他如此正经，许大茂也正经起来，“说说看呢！”其实对于美白霜，陈宝松是不太满意的。这个产品很尴尬，它属于小众产品，功效又很单一，定位又不太好，属于平价商品。利润不高，销量又上不去，自然这款产品的总利润就上不去了。相较于润肤蜜来说，这就是一款非常失败的产品。在他眼里，自家现有的这些产品，只有润肤蜜勉强算是成功了。但这种物美价廉的擦脸油，一个就足够了。想来想去，还是要再做一款功效更好更全面的产品出来，价格高一点不怕，因为这个产品针对的不是普通大众，而是针对的那些对皮肤特别着紧、舍得在脸上花钱的那类人。当然，这可不是他自己凭空想出来的。而是从身边的女人身上观察出来的。无论是他的媳妇，还是他妹妹陈大夫，都是五十上下的人了。这个年纪的女人，正值更年期，皮肤基本上都是肉眼可见的开始衰老。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她们抱怨，脸上又长了几个斑了，皮肤也越来越松弛，皱纹也是越来越多。他之前也给她们做过增强版的润肤加美白的膏体，效果还算可以，但还是有些差强人意。后来，就在去年的冬天，他就在里面尝试着添加了一点点的人参，又尝试了很多次的配比，终于让他改良出一种让他媳妇跟妹妹满意的新擦脸油了。相较于原先的擦脸油，那效果有着很明显的提升。其实想想也是，人参是什么啊，它本身就是一种滋补效果相当好的中药材，用于皮肤当然也会同样的效果。只是，人参的价格相对较高，即使用那些人工培植出来的园参，那成本也是一般人接受不了的。他给自家女人做，那是不用考虑成本的，可工厂的产品就不同了，成本高低直接影响了他们的利润。刚刚小林说起产品多样化的问题，又让他想到了去年随手所做的小东西。“嗯，人参啊！这东西也能用在脸上吗？这药不是内服的吗？”许大茂完全就是个大外行，只有请教面前的专业人员。“当然可以的，改天我带一点我家里女人们用的擦脸油过来给你看看，之前我都没有想到，因为成本还是挺高的，光人参这一条，就挺麻烦。”陈宝松当即就点头，他对自己做的东西还是很有信心的，反正自家那些挑剔的女人用来的效果还是不错的。当然了，之前做的还只是比较粗糙的，如果要投产，肯定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改良才行。许大茂一听，再一想陈大夫那张脸，也跟着有了信心。陈大夫比娄晓娥大了好几岁的，可那皮肤，看着比娄晓娥的还要好一点呢。要知道，人家可是医生，有的时候忙起来是不分黑夜白天的，娄晓娥跟她比，算得上是养尊处优了，皮肤却比不上人家。“那你就给我个两三罐吧，我让我媳妇还有我大姐妹妹都试试!”许大茂是一点都没跟他客气，张口就要。如果真的效果好的话，那完全可以先研制起来，等时机成熟了，再一举推入市场。不用着急的，现在有润肤蜜挑着大梁呢。80年代可不是二十一世纪，现在人们用在脸上的东西还是很单一的。二十一世纪可不同了，他记得自己有一回去他一个好朋友家做客，在卫生间里看到了他朋友老婆的化妆品小柜子，登时眼睛都直了。镜子旁边的小柜，一共三层，下层是放的刷牙杯以及肥皂盒这些日常用品，可上面的两层，整整两层，全都是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他虽然不认识，但一看就知道，这些是女人用的。因为很明显，最下层的刷牙杯旁边，有一瓶某宝男士擦脸油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当时他朋友的老婆不在家，他就笑着问他朋友，是不是挣的钱全给老婆买化妆品了？朋友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那个小柜子，嘴巴一撇，“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跟我来，给你开开眼界！”说着，就把他拖着进了自家的卧室。进去后他就愣住了。只见靠墙而放的一张梳妆台上，层层叠叠地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透明收纳盒。而收纳盒里，则是各种各样的化妆用品，光口红就有好几排，精略算算，至少有二十多只。还有各种各样的奇奇怪怪形状的小东西。“你刚才说错了！洗手间那些，只是我老婆用来护肤的，而桌上这些才是她的化妆品。”他朋友如是说道。“你老婆有多少张嘴啊？用得了这么多口红吗？”许大茂实在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反正两人是多年的老友，说话也一向很直接，不用怕对方生气的。听了他的话，朋友只得苦笑，“我也不懂，可她说，女人的口红，永远都不会嫌多的。等她中了大奖，就一定要把所有的色号都买齐，省得在用时，总想着那些没能买下来的色号。”“那她用得过来吗？”“用个屁，我算是看透了，女人的口红，有一多半是买来看的。我观察过了，她每天用来用去，最多也就两三个颜色，别的顶多涂了给自己看一下，立马就擦掉了。”“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不好看呗！就跟买衣服一样，在商城里试着觉得挺好，可买回来，搞不好一次都不会再穿！我都已经习惯了！兄弟，你不结婚是对的，我现在就很羡慕你！”好友的话语仿佛还在耳畔回响，可他与其已经相隔了几十年的时空……娄晓娥跟许家两姐妹对他拿回来的增强版擦脸油很感兴趣，每个人都美滋滋地分了一瓶。许大茂很是关注这个产品的效果，每天早晚要提醒娄晓娥记得用，把她给烦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