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哭!
大男人才不会哭!
小奶娃才哭!
祁栽阳凶巴巴:“没有!”
戎关关用手套捂着脸,不让冷风吹到:“你为什么哭啊?”
好烦!
“我没哭!”
戎关关蹲过去,歪着头看:“可是你流眼泪了。”
祁栽阳抹了一把脸,红着眼睛瞪人:“不是眼泪,是下雨了。”
“哦。”戎关关把手套摘了,在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一张卫生纸,“给你,擦擦雨水。”
“……”
“爷爷你快点,我手要冻僵了。”
“……”
看在白白嫩嫩的手的份上,祁栽阳勉为其难地收了他的卫生纸,揉成团,擦了擦眼角的“雨水”,擦完抱住鼻子,正要擤鼻涕——
这纸不太对:“你是不是擦过鼻涕?”
“额……”戎关关想了一下,“嗯。”
“……”
眼睛好像被鼻涕糊住了。
祁栽阳用袖子擦了一把,要跳脚:“你是谁家的?!”
戎关关把黄鸭子手套戴上:“徐檀兮家的。”黄鸭子往上面一指,“喏,那是我嫂嫂。”
祁栽阳顺着看过去。
女孩子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面,像是在打电话,她大衣里面穿的是旗袍,领口的盘扣是红色玛瑙,头发披散着,在右耳边别了一只绛红色的发卡,风吹着,发梢摆动,半指长的耳环也轻轻地晃。
她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对祁栽阳点了点头。
祁栽阳看了看徐檀兮,又看了看钱包里亡妻的照片,眼睛一酸:“要是我女儿还在,也这么大了,呜呜呜……”
戎关关站起来,走到祁栽阳后面,拍拍他后背,安慰:“不哭哦。”
祁栽阳背过身去,不让人看:“呜呜呜……”
徐檀兮正在和王刚通电话。
“崔鹤已经招了,他在赌场看到了姚勇金的手表,见财起意之后入室杀人。他的口供和法医那边完全吻合,而且我们在他家里找到了凶器,应该错不了,他就是凶手。”
徐檀兮问道:“手表在他那里吗?”
“不在,他说输掉了,问他输给了谁,说不记得。”案子是破了,王刚还是有点拿不准,总觉得那里不对,“我们也查过了,他跟姚勇金并没有私仇,杀人动机也只能是钱。”
“姚勇金的室友呢?”
“还没找到,现在确认不了手表到底是万某的,还是姚勇金的。”
目前也确定不了跟徐家车祸有关的是万某还是姚勇金,如果有关,当中又有什么关系。
线索都是断的。
王刚头疼:“有消息我再通知你,凶手是找到了,不过疑点还有很多。”
“麻烦您了。”
“不客气。”
通话结束后,徐檀兮走下台阶。
戎关关飞奔过去:“徐姐姐你打完电话了?”
“嗯。”徐檀兮把他歪掉的帽子扶好,“刚刚和你说话的那个伯伯呢?”
“不是爷爷吗?”
徐檀兮牵着他往片场那边走:“你和徐姐姐是同辈,要叫伯伯。”
戎关关苦恼:“可是我已经叫爷爷了。”
“没有关系,下次再叫伯伯。”
“好。”戎关关第一次来影视城,蹦蹦跳跳很高兴,“那个伯伯他拍戏去了。”
“哥哥呢?”
“哥哥和一个哥哥走了。”
祁栽阳正在导戏。
他心情不好,他一心情不好,就很暴躁,一暴躁,就喜欢骂人。
“卡!”
祁栽阳把剧本往桌上一摔。
男三的右眼皮开始跳了。
拍的是远景,隔了十几米,祁栽阳拿着喇叭:“你演的什么鬼?”
男三是个演技不够流量来凑的小鲜肉,不敢吭声,老实挨骂。
祁导的嘴,孔雀的胆,巨毒。
“你是来窃听的,不是来偷东西。”
“你知道你演得像什么吗?像第一次做贼的小偷,怂里怂气。”
“你没上过表演课?学的东西都变成屎拉出来了?”
“你怎么不去表演拉屎!”
男三:“……”他要是不坚强,可能都哭出来了。
大家都看出来了,导演心情不好,能把头埋到土里就埋土里,不要吭声,机关枪在头顶,免得撞枪口。
“重来!”
场务打扮,重来。
男三挨了骂,更慌了,本来演技就不好,这下更灾难了,没到半分钟,祁栽阳又叫停了。
“你手抖什么?帕金森啊?”
“他那妆谁化的?”
“刷墙吗?粉涂那么厚。”
“我说多少遍了,有偶像包袱就别来演我的戏。”
“还不去洗脸!”
男三赶紧去洗脸,化妆师赶紧给其他演员重化,整个片场兵荒马乱。
片场旁边,搭了个临时的休息室,休息室里没别人,一左一右,戎黎和江醒各站一头。
江醒问:“你跟棠光是什么关系?”
他穿戏服,一身军装。
片场摄影机多,戎黎不想暴露脸,戴着口罩,卫衣帽子扣在鸭舌帽外面:“恋人关系。”
江醒挺诧异的:“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