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克经常在外面花天酒地,夜不归宿,赵老太不管,她巴不得他花天酒地能花个儿子出来。秦克的妻子刘文华是个很传统很软弱的女人,身体不好,成日大门不出,赵老太嫌她膝下无子,经常刁难,她也从不反抗。
温长龄住进来才三天,就见过两回赵老太让刘文华给她洗脚捶腿。
赵老太也看温长龄不顺眼,逮到机会就要数落几句,但秦齐很袒护温长龄,只是他很忙,总是早出晚归。
最让温长龄头疼的是秦家那位小公主。
可能小公主觉得温长龄是来抢她东西的,所以只要是温长龄的,她也都要抢。
比如椅子。
“那是我的位子,你不准坐。”
比如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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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车子。
“我要出去玩,让司机叔叔先送我。”
比如房间。
“奶奶,我要睡她那间房。”
随便好了。
温长龄刚要让出去,下班回来的秦齐正巧听到了,上前训斥:“小奈,不要胡闹。”秦齐一向温和慈善,鲜少板着脸,“那是姐姐的房间。”
秦克一把年纪,虽然在华旗技术挂了闲职,但那点微薄的工资哪够他酒池肉林里泡,还是要用秦齐的,住秦齐的。
秦齐自然而然成了家里有话语权的大家长。
被训斥了的小公主不服气,嘟囔说:“我才没有姐姐,奶奶说了,她是外面的狐狸精生的。”
秦齐怒喝:“秦奈!”
秦奈立马往她妈妈身后躲。
“给姐姐道歉。”
秦奈是秦家唯一的孙女,平时所有人都哄着纵着她,这是大伯第一次这么凶她,都怪狐狸精生的坏女人。
她皱着小脸瞪温长龄,撇撇嘴:“我不。”
“道歉。”
她哇的一声就哭。
她妈妈刘文华立马蹲下来哄。
秦齐皱了皱眉,有点不悦,语气虽不重,但有命令的意思:“带她回房间抄字,没抄完不准出来。”
刘文华没回一句张嘴,低着头把孩子抱走。
“长龄,”秦齐有意支开,“你也上楼。”
温长龄很听话,上楼了。
赵老太的嗓门洪亮有劲,二楼也听得到。
“你好大的脾气。”
“妈,哪有你这样教小孩的。”
“我就随便说了两句,哪知道她会跟着学。”
……
“我就随便说了两句,哪知道她会自杀。”
当年阿拿狱中“自杀”,白桃村流言四起,说温家女给人下蛊,所以也要遭报应。村民的吐沫星子淹到了温沅的家门外,没多久温沅也自杀了。
愚昧、无知、迷信、张嘴就来。
就像赵老太那样。
有人敲门。
“请进。”
秦齐进来:“长龄,我代小奈跟你道个歉,她年纪小,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
温长龄在这个家扮演透明又沉默的角色,不反抗,没怨言:“没关系,我没有放在心上。”
秦齐走近些,欲言又止了许久,小心看着温长龄的脸色问:“你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
说起什么呢?
怕什么呢?
温长龄摇头:“我只在她临终的时候,听她叫过你的名字。”
秦齐露出悔恨不已的表情:“是我对不起她,我不知道分手后她把孩子生下来了。”他眼眶发红,深情又慈爱,“你是不是也在怪我,所以才一直不肯改口?”
分手?
温沅说过,她此生只爱过一个人,是谢清泽。
这是个秘密,谢清泽都不知道。
温长龄没有回答秦齐。
秦齐伸手,想拍她后后背。
她本能地往后退。
秦齐僵了一下,尴尬地收回手:“不改口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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