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商倒是很自在,慢慢悠悠地走着,顶着那张回头率很高的脸,目无旁人,不远不近地跟在温长龄的左后方。
他回答:“粥。”
“你自己做的吗?”
“叫的外卖。”
“你会做饭吗?”
一问一答,这样才不会冷场。
温长龄的社交能力很一般,这已经是她衔接很顺畅的结果了。
“会,但不常做。”
她刚想再问问谢商会做什么菜。
“不用刻意找话题。”谢商突然拉了她一把,避开右后方的电动车之后松开手,“你要是不想说话,不说也可以。别看我这边,走路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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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长龄正视前方。
她不是个爱说话的人,更喜欢安安静静的。
这条路走到后面,人越来越少,夕阳将落,地上残影绰绰,是风在摇树。
“谢商。”
“嗯。”
温长龄有一些纠结:“要不要牵一下手?”
“随你啊。”
谢商好像很好说话、什么都配合的样子。
温长龄用碎步挪近一点,手慢慢地伸过去。
谢商握住她的手,没太用力。她不留指甲,指尖钝钝的,擦过掌心,会有一种奇怪的酥痒。
她的体温比他要低,手很小,也瘦,他能摸到她的骨骼,伶仃纤细。
距离越近,好像男女体格的差异就会越明显,谢商甚至怀疑,如果他用全力,会不会折断她。
那么,要小心地对她,在他想折断她之前。
恶犬小黑又在叫唤,冲每一个从它家门口路过的行人龇牙。但小黑不会对谢商龇牙,温长龄想着,有谢商在小黑应该会收敛,所以这次快靠近狗窝的时候,她就没有跺脚恐吓小黑。
然后——
小黑猛地一跃,朝她扑过来。她的条件反射让她迅速做出了反应:用力甩开谢商的手,独自逃跑。
被狗追过的大概都有这个条件反射。
温长龄跑了很远,小黑已经不叫了,她才停下来,顺了会儿气,后知后觉地回头。
谢商眼神凉凉地看着她。
啊。
更尴尬了,这恋爱谈的。
刚刚跑得太快,温长龄之前被剪坏的刘海因为奔跑翘边了。她压了压两边的刘海,硬着头皮走回去,但不敢太上前,以免被小黑咬裤脚。
“你怎么不跑啊?”她问了一句废话。
谢商不说话。
温长龄惭愧地低下头,第一次在心里骂一条狗。它现在居然不叫,它不叫!
“那天晚上是谁说会对我好来着。”谢商不凶人,慢条斯理地扇两下睫毛,端正他那张又欲又正的脸,盯着人看。
温长龄:“……”
这个情景很像念书的时候,她犯了大错,被老师抓包。
她辩解:“狗它咬我。”
“所以你就甩开我,自己一个人逃跑吗?”谢商尾音轻轻的,也不咄咄逼人,好似只是在阐述。
“小黑很喜欢你,不会咬你的。”温长龄敢保证。
小黑蹲在谢商的后面,在摇尾巴。
看吧,它不会咬谢商的裤脚,这一点就不如荷塘街的蚊子。
谢商只看结果:“你甩开了我的手。”
“它不会咬你。”
“你甩开了我的手。”谢商有点理解了,为什么谷易欢喜欢重复说废话,因为产生了意见,且改变不了结果。
温长龄略作思考。
然后认错:“对不起。”
谢商短暂地沉默过后。
他走上前,牵住温长龄,这一次比刚刚用力,收着脾气温和地跟她讲明:“这次原谅你,下一次不可以。”
温长龄连忙点头,像个乖学生。谢商伺候是难伺候,但情绪稳定,哄也容易哄。
就是这次之后,小黑被拴上了狗绳,因为小黑的主人被谢商找了。
小黑的主人跟小黑一样,是荷塘街一霸。
小黑的主人跟小黑一样,也看脸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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