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的房顶不结实,云初这种体重不超过一百三的人可以在上面纵掠如飞,裴行俭这种体重超过两百斤的真男人想要上房顶就很困难了,一脚下去一个窟窿的不好修补。
鼠目兄跟獐头兄算是真正的实在人。
净心庵距离曲江池点将台真的很近,隔着百十米的水面,就能把对面光明如昼的点将台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此刻,一些举着法器的和尚已经登场了,圆木鱼,长木鱼,羯鼓,铃铛,梵钟,大罄,引罄,云板,香板,正在依次发出清远的响动,不急不躁,似乎在耐心地等待佛祖的降临。
“狗贼,出来——”裴行俭暴怒的声音不时地从院子里传来,云初挖挖耳朵,真得很聒噪啊。
找了一片干净的瓦片,云初坐了下来,眼光瞅着点将台尽是温柔。
如果摒弃掉裴大将军带来的噪音,总体上,佛家安宁的音乐让云初的心底变得安静下来,一扫昔日的燥郁。
想起娜哈鸭子叫一般的歌声,云初脸上就满是笑意,每次在蚱蜢湖边,娜哈骑在他脖子上高歌的时候,往往都是云初心情最愉快的时候。
不知道塞来玛给羯斯噶生下儿子了没有……她一直都渴望有一个亲生的,强壮的儿子。
云初还记得,塞来玛在生下娜哈时,看到是一个女孩子的时候,她眼中的失望似乎能凝结出水来。
云初喜欢娜哈,从这孩子一出生他就喜欢,这种喜欢更像是父亲喜爱女儿,而不是兄长喜欢妹妹那种情感。
所以,娜哈虽然不受母亲待见,却从云初这里获得了她应该获得的所有关爱。
远处晋昌坊里的巨型孔明灯已经升得老高,在漆黑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明亮,即便是“天下太平”四个大字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看样子,晋昌坊的小生意做得不错,刘义这是想招揽更多的长安人来晋昌坊游玩。
不知不觉,月亮就已经来到了半空,白白的,鼓鼓的就像公孙……云初拍了自己一巴掌,继续想……冰凉的光辉散落在地上,如此的无私,如此的美丽……
“云初,你这个王八蛋,爷爷明日就去太学,将你碎尸万段。”
裴行俭搬来梯子,正一处处地寻找云初,他几次都跳上房顶,勉强走了几步,踩碎了很多的瓦片,就不得不下去,探出一颗大脑袋眼睛睁得跟铜铃一样搜寻云初。
净心庵的房子很多,还错落有致,导致这里到处都是阴影,裴行俭想要一个人把所有房子都搜一遍,估计要到天亮了。
至于找帮手这种事,裴行俭估计是没有想过,他也不想让别人知晓情人被两个毛头小子看光了。
长安人别的爱好没有,唯独在传播男女私情这种事情上,有着极为剧烈的热情。
要不然太宗皇帝睡弟妹,现在皇帝睡小妈,许敬宗跟儿子有夺妻之恨,这些隐秘的事情也不至于传得尽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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