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大家都知道云初的古琴弹奏水平也就那么回事,至于古筝水平——嗯,也就比市面上多如牛毛的弹棉花的人强一些。
不过,大家都不这么说,只要县尊开始弹奏古筝了,大家都听的如痴如醉……
晚上就要表演了,云初带着一群人又合了几遍曲子,吩咐一名乐师代替他指挥,就回到了官廨中,喘口气,歇一歇。
才喝了一杯茶,武承嗣兄弟也就跟进来了,拿着云初的茶壶给自己倒了茶水,一气喝完之后,武承嗣就道:“君侯,陛下留在长安的可能性不大。”
云初点头道:“我知道。”
武三思道:“既然如此,君侯为何还要我等把工作重心全部聚拢在陛下身上?”
云初道:“我们要借陛下的龙威打开几个我们自己无法打开的工作节点。”
武承嗣皱眉道:“一旦陛下知晓为我们所利用,会不会适得其反?”
云初道:“一心为国,何必在意其它。”
武三思摇头道:“君侯,这不对啊,我们要考虑现在,也一定要为以后考虑,如果没有以后,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就毫无意义。”
云初瞅着武氏兄弟道:“吾辈做事,一定要利己吗?”
武承嗣斩钉截铁的道:“在旁人面前,我兄弟定然说不用利己,在君侯面前,下官只会说,武氏做事,在利己之余可以润泽一方,绝对不可在损害武氏利益的情况下泽被一方。”
云初点点头,武氏兄弟说的是心里话,他不能因为人家跟他说了心里话,就把人家殴打一顿,这不合常理。
云初强行按捺住要揍这两兄弟一顿的心思,低声道:“你们要钱?”
武承嗣正色道:“足够即可。”
云初又道:“你们要权?”
武承嗣道:“自保即可。”
云初笑道:“你们还真是不贪啊。”
武三思道:“国朝,我的,必须分清楚,我为国朝效力的原因就在于我需要国朝的保护,如果国朝对我无情无义,我便对天下人无情无义。”
云初道:“你们的意思是说国朝若是亲近你们,你们就会克制自己的**,如果国朝对你们有恶意,你们就会损害百姓的利益来喂养国朝,从而让国朝对你们一直保持善意?”
武承嗣起身施礼道:“君侯,大坑就恕我兄弟不进入了。”
武承嗣说罢,就与武三思一起起身,抱拳施礼后,就离开了云初的官廨。
他们离开的时候,正是瑞春进门的时候,瑞春的脸色不太好,武氏兄弟装作视而不见,低着头匆匆离开了。
“陛下对花萼楼宴会的奢靡不满。”
瑞春喝了一口茶水之后就马上对云初道。
云初道:“长安宫的事情你告诉陛下了吗?”
瑞春道:“说了,陛下依旧不满。”
云初摇头道:“不是陛下不满长安宫的事情,而是陛下觉得我们这群人正在有目的的引导他办事的方式。”
瑞春起身道:“走吧,陛下要你这个二百五去见他。”
云初叹口气,就披上裘衣随着瑞春来到了兴庆宫。
“北魏·杨炫之《洛阳伽蓝记·法云寺》:“晋室石崇乃是庶姓,犹能雉头狐腋,画卵雕薪,况我大魏天王,不为华侈?
云初,何解?”
才见到李治,就被他劈头盖脸的一顿之乎者也。
云初道:“重点不在雕柴画卵,而在于石崇给帮他雕柴画卵的人工钱了没有,如果不给,石崇当斩,如果给了,臣心甚慰。”
李治道:“尔这些年以来一直在有计划的引诱朕骄奢淫逸,是何道理?”
云初瞅着李治看了半天才道:“陛下骄奢淫逸?”
李治指指外边的绢花梅树道:“这算什么?”
云初道:“这算一场消费,还不是陛下个人享受消费。”
李治皱眉道:“朕刚才去了花萼楼,云初,太奢华了。”
云初诧异的道:“可曾动用国帑?”
李治怒道:“那也是朕的钱。”
云初道:“陛下的钱给了工匠,给了杂役,给了捕鲸的渔民……”
李治想了一下道:“道理还是能说得通的,即便是孔丘都对管仲说的雕柴画卵富民之术没有说不好的话,可是,真正落实到朕的头上,朕还是觉得可惜。”
云初笑道:“这些钱藏于府库陛下就不心疼了。”
李治道:“用于国事朕也不会心疼。”
云初道:“唯独不能给百姓吗?”
李治愣住了,半晌才道:“朕没想过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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