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弘左右瞅瞅,见云鸾正眼巴巴的看着酸汤面,就把面推到云鸾面前,从盘子里拿起一个糜子馍馍,咬了一口,皱眉吞咽下去之后,又夹了几根咸菜,就着小米粥喝了下去。
好不容易吃下去两个糜子馍馍,李弘推开面前的粥碗对虞修容道:“何至于此?”
虞修容面无表情的道:“该吃的苦,就尽量不要逃避,逃避的次数多了,以后再遇到需要吃苦的事情,就熬不下去了。”
李弘道:“所以,我们吃的差与仁慈无关?”
虞修容道:“当然无关,我们有的是吃肉的本事,现如今,是我们自己不愿意吃,自己想要吃苦而已。
你师父常说,有选择的权力,这就是人本该生而就有的权力,结果,你也看见了,有这种权力的人少之又少。”
李弘又道:“家里真的没钱了?”
虞修容道:“都说云氏在破家纾难,云氏自然要做到破家纡难,否则,云氏岂不是成了说一套,做一套的无耻小人?”
李弘道:“我记得昨晚还拉来了几大车粮食,蔬菜,以及一千贯零用钱呢。”
崔氏道:“钱还债了,粮食给了没饭吃的破产商户。”
李弘道:“那就再运送一些过来。”
崔瑶叹口气道:“还是别送了,还是会被夫人送给那些人,可能是夫人好说话的原因,已经有人堵着家门问我们要他们在流水牌子上损失的钱。”
李弘瞅着吃糜子馍馍噎的直翻白眼的李思道:“这种苦日子啥时候结束?”
虞修容道:“直到你师父平息这一场祸乱为止,到时候,云氏又是一个钟鸣鼎食之家。”
李弘叹口气道:“也不知师父有没有把握平息这场祸患。”
虞修容道:“你师父已经重整了晋阳的流水牌子,听刘松说那里的商道已经通畅了,流水牌子已经开始正式运作了,他回来的时候,一切安好。”
李弘闻言,眼睛一亮,哈哈笑道:“我就说嘛,这世上哪里有难得住师父的难题呢,既然晋阳已经恢复了,想必长安也很快就要好了。”
虞修容叹息一声道:“你师父在晋阳斩四百二十一人才成就了晋阳流水牌子的复生,这长安又该死多少人才能恢复如初呢?你师父对我的要求是谨守门户,不得踏出晋昌坊一步,对你的要求是整理你在长安的得失,而后立刻回到洛阳去,筹办佛骨舍利进京事宜。”
李弘皱眉道:“如何能半途而废呢?”
虞修容道:“浅尝即止,再者,你师父说周兴来了,你就该走。”
李弘不以为意的道:“凭什么他来我就要走?”
虞修容道:“你师父说,这世上有几种人是招惹不得的,其中周兴就是其中的一种人。”
李弘把云鸾的脖子抬起来,用筷子从这个孩子嘴巴里拽出来半个煎鸡蛋重新放回云鸾的饭碗里,漫不经心的道:“他有什么特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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