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崇元帝正是靠着御兵司才能镇压诸方不平,若御兵司不尊的话一传出去,那还不知会引起多大风波。
虽然许洛人微言轻,磐石城御兵司更是一手遮天,可用屁股想也知道,这并不代表驱邪司就没有掀桌子的能力!
许洛满脸冷笑,看着那年轻人脸上假惺惺的诚惶诚恐,莫名觉得有些心累。
这玩意儿一提到御兵司就眼神放光,可偏偏行事又天真至极,就跟前世脑残粉差不多,还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可两人的经历能比吗?
这就像长在温室的兰花,肯定比路边的狗尾巴草娇贵,可真要长到一块,活下来的肯定是草!
慵懒的伸了个腰,许洛都懒得再跟他绕弯子。
“不知这位……”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年轻校尉,年轻人会意的抱拳行礼:“小弟俞炽,见过许大人!”
一举一动彬彬有礼,气度不凡。
许洛无所谓的点点头。
“俞校尉是吧!不知你刻意请我来,究竟是因为何事?”
“是这样,因为前些日子秋叶原发生一件骇人听闻的凶案。
有贼人偷袭巡逻的御兵司铁骑,共有九十七精锐兵士惨遭毒手,其中一人乃是营主备选,更有军中重器千牛弩受损报废。
小弟受将军府指派正好负责此案,探听到许大人其时正好路过秋叶原,这才特地请来一问,不知大人有何教我?”
俞炽神情正气凛然,一脸理所当然的看了过来。
许洛当真都快被气笑了!
先不说有没有证据,当然肯定是没有的!
不然等在这里的,就不会只有这年轻雏鸟,而是一群群的精锐兵士。
单说许洛现在怎么说也是驱邪司校尉,虽说有些水分,可外人不知道呀!
御兵司有什么资格来盘问他,还是这种小手段请来?
真不把驱邪司当干粮?
“对不住,我还要赶紧去驱邪司赴任,俞校尉有什么问题请先跟我家司正沟通,我就先告辞了,不送!”
许洛拄起双拐就站了起来,无意间在桌案上瞄了眼。
“青蓠阿妹亲启,见字如面……”
呵呵,公务!
许洛不屑一撇嘴,扭头就往外边走去。
见到这一幕,俞炽立即反应过来,白晳手掌下意识盖住信纸,俊脸瞬间充血,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他本就是土生土长的淢州子弟,兄弟长辈差不多都在御兵司各处述职,从小就是听着御兵司赫赫威名长大的。
先前的客气,不过是他的学识、素养让他刻意如此罢了。
可没想到许洛这种人,竟然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来人!”
俞炽只觉得,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
许洛说的每句话都没有抵毁御兵司,可偏偏每个字中那轻蔑意味,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他也懒得再装什么风度,英俊脸庞直接变得有些冷峻。
随着他的命令,一队精锐兵士自屋外冲进来将许洛隐隐围在中间,
许洛脸上神情冷漠,心里却差点笑出声,你搁这玩过家家吗,在城中悍然围杀一名驱邪师?
啧啧,光脸蛋长得俊,脑子里就全是渣吗?
他连头都懒得回一下,动作没有半刻停顿径直往外走去。
“俞校尉若真有这胆量和本事,就把我许洛斩杀在这里,那我还对你高看一眼!”
看着面色自若往兵刃上撞过来的许洛,那些兵士径直傻眼,这刀枪到底还要不要捅进去?
后面俞炽气得浑身直打颤,嗯,也就只限于打颤。
直到许洛如挤柴禾般,将兵士们挤得东倒西歪,扬长而去,他也硬是没有再说出过一句话。
许洛坐在青牛大车上,看着眼前都快长满青苔的门楣,还有歪斜得快要掉下来的牌匾,下意识的就嘴角直抽。
这就是淢州的驱邪司总司?
若不是牌匾上驱邪司三个大字,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几乎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正在许洛懵逼之际,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许洛一眼没看到人出现,下意识视线下移。
一个大约四尺来高,却束发戴冠的古怪孩子,呃,不对……应该说男人出现在青牛大车面前,这竟是一个极为罕见的侏儒。
“你是什么人,来驱邪司有何事?”
男人手里提着个竹篮,一副正准备出门买菜的架势,可盯着青牛大车多看几眼后,脸上又露出恍然神色。
“你就是那位死活要来我们磐石城的许洛?”
死活要来?
许洛先是一愣,遂即明白过来,这些话肯定是夏可抗那位便宜大哥说的。
他也不好反驳什么,含糊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