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是想着你们正用饭吗,去一趟茅房,被臭气一熏,还吃地下去吗?”
紫菱微惊地抬眼。
世子爷这是在体贴他们这些奴才吗?
倒不是说以前世子爷对他们很坏,只是世子爷是唯一的嫡子,幼年就被立了世子位,吴氏又娇纵着,养成了个霸王的性子,根本不知道体贴为何物?
可世子爷几个月前在外面受伤昏迷回来,再醒来,就似乎有了变化。
虽然世子爷依旧开口闭口不离美人儿喝花酒逛花楼,可近身伺候的紫菱,就是感觉她家世子爷不一样了,似乎世子爷在说那些话时,并没有发自内心地盼望去花楼逍遥。
今儿世子爷为了给她买铺子,不辞辛劳和人挤来挤去,刚还说出那般贴心的话……
“怎么,被爷的话感动了?”谢勋笑眯眯地问,佯作流里流气地用扇子抬高紫菱的下巴,“别太崇拜爷,爷只是个传说。不然小美人你会伤心的。”
紫菱满头思绪立即被谢勋轻佻的动作弄地飞出天外。
世子爷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话不着调,还喜欢调戏人。
镇国公府里的丫鬟,但凡有些姿色的都被她家世子爷撩拨过,一个个都等着爬上她家世子爷的床。
不过,她家世子爷似乎是怕府里的丫鬟麻烦,只撩不睡。有火都是去花楼找花魁娘子。
他宁肯花三千两一个月包下花魁娘子,也不收个通房。这样的行事风格,真是让紫菱伤透了脑筋。
她想做她家世子爷的女人,做梦都想,偏偏她家世子爷看似对她有意,等到她凑上去,他却又跑了。
难道真如世子爷说的,他们成天见面,她于他没有吸引力了?
莫非要如世子爷说的那般,抛头露面,做个女掌柜,散发什么自信的魅力?
紫菱越想越迷惘。
砰~
马车突然剧烈地颠簸。
车里的谢勋因为惯力往车厢壁撞去。
还好他反应快,抓住了把手,否则肯定把额头磕出血来。
紫菱丫头就不好了。
她刚正帮谢勋梳头,颠簸时,额头撞在梳子的齿上,当即划出一条血痕。
“啊,血!”紫菱紧张地惊叫,“糟了,奴婢要破相了!”
这下她家世子爷愈加不肯要她了!
谢勋紧忙安抚地拍着少女的肩膀,“小伤口而已,回去找大夫开点药,再买写如意阁的膏子抹抹,保准儿一丝疤都不会留下。”
紫菱的脸色总算好了些。
就在这时,马车又颠簸了一下。
紫菱一个跌倒,撞进了谢勋的怀里。
谢勋扶紫菱坐好,掀开车帘怒问,“怎么回事?”
驾车的小厮气地脸红脖子粗,“世子爷,有人撞了咱们的马车,却连马车都没下,又硬撞了过去。”
让他们连想干架却抓不住人。
谢勋皱眉。
西市因为人流量大,道路拥挤,官府明文规定,任何车马不能急行乱撞,违反者罚银千两,没收车马,驾车者还要被抓去服劳役半年。
所以,在西市来往的车马都很守规矩,就算着急,也都是好声好气地请前面的人让道儿。
什么人,这么厉害,公然违反市规?
“爷您稍等,小的这就去捉了冲撞爷的混账来给您磕头!”
小厮气势汹汹地跳下马车驾驶座。
“不能捉,不能捉啊!”
路边摆水果摊的小贩连声喊。
刚才他的小摊被那横冲直撞的马车带翻,橘子梨子滚满地,不少还被车轮碾碎了。
“那是一品镇国公府世子爷宠妾的娘舅,捉不得。你们也没受伤,还是息事宁人吧。”
哈?谢勋瞠目。
爷什么时候有宠妾了?
还娘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