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养成习惯,卯时便起,即便受伤颇重,她依旧习惯性地醒来。
“小姐,您还是躺着吧,您身上的伤太重了。”
丫鬟按住要坐起来的司文静。
因为要捂住跟谢勋打架的实情,司文静不敢让父亲看她的伤,同是练武之人,父亲又武艺高强,一看伤,便能知道究竟是如何伤的。
若是让父亲知道她曾被砸摔上百次,父亲肯定雷霆震怒,去找谢勋理论。她瞒骗父亲的事就露馅了。
她装作羞涩的样子,不肯给父亲看伤。她一日日长大,已经是能嫁人的年纪,还没定亲,全因她脾气火爆,那些从文的世家子都不敢娶她,武将,父亲又舍不得让她嫁。
十个武将夫人,九个都在家中独守空房,还有一个则跟着武将夫君去边疆吃风吃沙。
虽然没议亲,可女儿毕竟大了,就算是父亲,平日都注意避嫌,也只在女儿受伤时,才关心则乱,忘记了。
可女儿都露出羞涩的表情,作父亲的自然不好坚持。
司文静这才能把秘密藏住。
“你要是敢跟老爷打小报告,本小姐就把你卖了。”司文静板着脸威胁亲信丫鬟。
丫鬟连说不敢。
小姐是个言出必行的。小姐虽然脾气火爆,却不会无缘无故打骂下人还没那么多规矩,比很多世家贵女好伺候太多。统领府里还没有当家主母成天看着,简直就是仆从的天堂。凡是进来的,都不想再被卖出去。
再者,小姐的伤虽重,却并未伤及筋骨,养些时日即能好。
不告诉老爷,应该无妨吧?
“小姐,小姐!”
一个丫鬟跑了进来,表情有些古怪。
“发生了何事?”司文静觉地丫鬟的表情有些怪异。
那丫鬟的脸部肌肉抽了抽,“门外,来了个送礼的人。”
司文静不悦地皱眉,“送礼而已,按规矩问明身份,该收收,不该收,拒了就是。”
司寇是皇帝的信臣,巴结逢迎的人排长龙。司寇专门列了一张单子,凡是在单子上的人家,礼物可收,不在者,拒之。
管事一直按照这个规矩做,平常这种事根本不会来搅扰司文静。
“不是的,小姐,那礼是送给您的。”
“一样按规矩办就是。”
司文静的口气有些不耐烦起来。
她脾气火爆,没什么朋友,就算给她送礼的,也不过是想借她这座桥,巴结父亲罢了。所以,给她送礼的,处理办法照旧。
“不是,那礼是谢世子送给您的!”
“什么?”
司文静惊得差点儿摔下床。
死纨绔竟然给她送礼?
“不收!”司文静下意识拒绝,“将人赶走。”
“赶了。可那送礼的转身就把礼物全放府门口……如今百姓正在围观呢。”
“好个不要脸的死纨绔!”司文静怒骂,“拿本小姐的鞭子来。”
不肯走,那本小姐抽得他满地找牙!
司文静强撑着,一瘸一拐地走到府门口,登时愣住了。
“哪里来如此多月季花?”
府门口的大街上,满满地摆着一盆盆月季花,火红火红的,开得热闹又好看。
哪怕是假小子般的司文静,看见这一片花海,也顿时被惊艳了。
“这就是谢世子送给您的礼物。说这花叫玫瑰,代表着他对您的爱慕之情。还说,这些花是他的心意,已经送出,绝不收回,就像他对您的爱慕之情般,日月可鉴。”
这些话,才是丫鬟表情奇怪的真实原因。
小姐是什么人?
京城纨绔闻之色变的神鞭美人,谢世子作为京城第一纨绔,竟然说爱慕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