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佑安勒转马头,仓惶奔逃。可是哪里逃得掉,一阵箭雨后,裴佑安被扎成刺猬般,跌下马。
刺史府里。
火势被扑灭,秦州郡大事已定,西南候却总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正摸不着头脑,一士兵跌撞着跑来,“侯爷,不好了,秦州兵突然出现在西城门,典玮反水,安公子万箭穿心而亡……”
“什么!”西南候连着往后跌了三大步,才在裴秀娘的搀扶下站稳。
“秦州兵有多少人?”裴秀娘问。
“没来得及数,乌压压一片,杀气腾腾的,正往刺史府杀来。”
裴秀娘转向西南候,“父亲,现在不是悲恸的时候。敌军来势太猛,我军得先撤出秦州城,保住实力要紧!”
西南候脑子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咬牙切齿地下令,“撤!”
典玮带兵杀进刺史府时,西南候早已经桃之夭夭。典玮冷哼,“算你跑得快!来人,把裴佑安的尸体挂城墙上去,命士兵不停鞭打。听闻裴佑安是西南候最喜爱的儿子,我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喜爱,敢不敢来为他的爱子收尸?”
西南侯刚跑出十里地,就听闻儿子的尸体被挂在墙头,受凌辱,大怒,“典玮,老夫此生必活剐了你!”
挥刀乱砍发泄好一阵,西南候到底没有回头。又损失了近万人,以他现在的实力,攻破不了两万人驻守的秦州城。
“父亲,如今我们该去哪里?”裴大公子问。
西南候有些烦躁地看着一脸茫然的大儿子,要是佑安,根本不会问这种蠢问题!
“去长安郡!”
他的实力打不下州府,打个第二大郡,还是可以的。路上,他就发现,长安兵力空虚。当时,他差点儿就动了先拿下长安的心思。如今想来,倒不如直接占了长安,再一路西进。
悔之晚矣!
这次,绝不能再失败!
典玮等了两日,不见西南候来救子,反倒听闻,西南候带兵去打长安了,破口大骂,“畜生!连儿子都不救!”
骂完,急起来,“长安绝不能丢!张将军,你立马带兵去救援!”
张裨将有些犹豫,“末将走了,万一有人来攻秦州城,当如何是好?”
打跑西南候后,典玮问过张裨将,“你怎么会来秦州城?”
张裨将大惊,“不是大人写信,告知末将秦州有变,让末将带兵回援吗?”
信函掏出来,竟然真是典玮的笔迹,甚至写明了如何设伏偷袭。要不是有一个字露出了破绽,典玮都要以为那是他做梦写的。正因为那个露破绽的字,惊地典玮一背冷汗。
究竟是谁,提前三天未卜先知秦州城的危机?
“不能让西南候在秦州站稳脚跟!”典玮一拳打在城墙上,“先赶走西南候这匹恶狼再说。”
打走一个是一个!
可是一心想要在秦州扎根的西南候,岂是那么好驱赶的?
战事陷入焦灼。双方各有胜败,伤亡无数。双方为补充兵力,四处抓壮丁,战火肆虐,搞的民不聊生。
千里之外的寿春朝廷接到秦州大乱的消息,一片哗然。
“西南候怎么搅和秦州去了?”
“这还不明显吗?他自知打不赢谢勋,就去占秦州便宜呗。”
“周興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可悲可叹啊!”
“西南候也忒不要脸了!”
“一个三番四次叛主的人,能有什么脸面?幸好没让他来寿春,否则我等危矣!”
“秦州百姓可怜咯。朝廷鞭长莫及,腾不出人手相救。”
……
行宫花园僻静的角落。
安顺几乎将手里的浮尘捏碎了,这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告诉典玮,尽快收服秦州,否则提头来见!”
鹰信还没送出去,兵部就接到消息,秦州战事平息了!
甘州的西北候谢勋,见秦州打的民不聊生,实在看不下去,帮着典玮驱赶西南候。
经过三场大战,西南候败逃,秦州长史典玮,在最后决战中以身殉国。
听闻西北候谢勋决定上奏北朝廷,为典长史请功,折子已经在路上。
北帝听闻这个消息,松口气之余,又两眼一亮,“谢勋向朕上折子,是否说明,他承认朕是正统,而非南朝那个乱臣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