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其他。
因为曹纂那句“稚权就遣了一人进城”,让他陡然觉得为人处世还是世故一点好,过于直率的话是真的很难让人心生喜欢。
曹纂对此自是无觉的。
挑开帐帘进来的他,左右顾看了一眼后,便又感慨做声,“稚权这里,当真是连我家中管事的住处都不如啊~”
是的,军帐内的摆设十分简陋。
一张竹榻、一案几、两侧摆放庋具,地上扔着几個芦苇坐席,其余就是油脂灯盏、笔墨以及竹简案牍等杂物。唯一能让人想起夏侯惠乃是将主的,也就是天子曹叡赐下的马槊与那把看着颇为怪异的长弓了。
“德思,且坐。”
随手拿起案几上的水囊慢饮,夏侯惠端正坐在芦苇坐席上,伸手虚引。
此刻的他已然平复了心情。
且还想到了更多。
他对曹纂的才能太了解了。
若是让他充任冲锋陷阵、豕突无前的将率乃是才尽其用。
但心思单纯难堪都督之职。
哪怕是让他牧守一方,也不可能称职。
因为他要么任事玩忽令黎庶百姓怨声载道;要么大权旁落,被底下的小吏与世家豪右勾结给架空了。
除非,天子还给他专门配备一名知世故晓民生的长史辅佐。
再者以天子曹叡对自己器异有加,怎么可能做出让他为曹纂做嫁衣之事来?退一步而言,哪怕天子真的有意让他甘为绿叶助宗室子弟上位,也不会遣曹纂来淮南啊!
让曹肇前来积攒威信,以待日后督战淮南不是更佳?!
故而,天子意图让曹纂在二年后得以转迁为安丰太守,定然也会早就对他有了其他的安排。
只是这个安排是什么呢?
夏侯惠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他来淮南才一年的时间,且新军也才刚刚开始组建啊~
资历浅、功绩未显且兼年纪不大,就算天子有意擢拔他,又能将他放去什么紧要的职位上呢?
“德思,陛下还让你转嘱我什么吗?”
见曹纂入座,夏侯惠便向北拱手遥遥致意问了声。
他打算细细问一遍曹纂,看能否从细节中推测出天子曹叡的心思。
“没了。”
曹纂摇了摇头,摊手说道,“灊山扈从各半、助我积功出任安丰太守,陛下就提及这两件事。”
没了?
闻言,夏侯惠有将手放在下颚短须上摩擦。
旋即,心中一动,便又发问道,“那.....陛下是怎么嘱咐你的?”
“唉,陛下嘱我之事甚多啊~”
提及这个,素来无忧无虑的曹纂当即就长声叹息了声,也开始滔滔不绝的对着夏侯惠大倒苦水。
“陛下叮嘱我,莫要以爵位或年岁长于你,便心生不满不从你将令。”
“其实这有何嘱我的?”
“我最是不耐案牍与琐碎之事,有稚权处置我还欢喜不得呢,何来心怀不满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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