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满宠现今不复年轻时气盛,不再是当年那個眼里揉不下半颗沙子的酷吏,更对仕途权势兴趣缺缺。
以年迈之身作国藩篱,对他而言已是艰难。
若是因点小事就将得心应手的李长史给处置了,那他不是自寻罪受嘛!
还怎么闲来饮点小酒自娱乐呢?
而李长史也是深谙世故的。
待偷瞄到满宠脸上怒意犹存但却没有作声时,便也心领神会。
自顾直身走过来,将早就准备好了一酒囊放在满宠的案几上,笑颜潺潺的说道,“这是先帝最喜爱的蒲萄酿,天子赐予稚权的,归淮南后便予我了。我素不好杯中物,品不出好歹来,也正好拿来呈给将军,免得暴殄天物。”
你不好杯中物?
那竖子都归来淮南月余了!
满宠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但也没有出声拒绝。
片刻后,又似是觉得有些渴了,便伸手捞起酒囊小抿了一口。
嗯,口感还行。
虽然以往也没少被天子赐予蒲萄酿,但感觉此酒每一次饮的滋味都略有不同。
一口入喉后,满宠很快就抿了第二口第三口,且每次都还不忘砸吧几下嘴,悠哉游哉的回味着似酸还甘的滋味。少时,脸上怒意已然消散大半的他,看着依旧在侧陪笑着的李长史,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置气也是徒然,且看在彼先前任事颇尽责的份上,便借坡下驴了罢。
心中暗道了句,满宠也终于开了腔,悠悠而道,“说吧,长史违我之意,是想为那竖子谋求什么?”
“属下谢将军不罪。”
先是做了声谢,李长史连忙说道,“属下知将军所虑,亦深以为然,自是不敢为那竖子谋求什么的。只是觉得,那五百骑卒乃是陛下从中军选拔予他的,且还将虎豹骑将率外放给他当部将了,我等纵使心有提防,但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不若,顺水推舟,勒令稚权也参与骑兵曲的日常演武,以两处忙碌与往来奔波,让其无暇心生别意。”
他有五百骑的时候,我都要处心积虑筹划个战功来换取了!
你倒好,竟是想让他染指淮南骑兵曲?
新任骑督乐良乃他部将,你建议让他也进入骑兵曲,这是约束还是纵容啊?
真当我已昏聩了不成!
话语甫一落下,满宠的目光陡然间变得锐利了起来。
而早就打好腹稿的李长史,不等他作声便忙不迭的加了句,“哦!忘了禀给将军了,昨日讨虏将军还私下知会我,声称他洛阳临发时,陛下还叮嘱他虽为稚权部将,但至淮南后当以骑督之职为主,诸事唯将军之令是从。”
呃~
若是如此,那倒也不是不可以。
满宠略略挑眉,耷拉下眼帘拈须而思。
但就是过了许久都不置可否,就连手中的那囊蒲萄酿都没有往嘴上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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