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家中兄弟他排行最末,也没有置喙的资格。
但如今这位六兄将自己也拉出来作伴了啊!
届时大兄夏侯衡要是责骂起来,自己也要被殃及池鱼了啊!
所谓长兄如父。
夏侯和年幼而孤,且兼比夏侯衡的长子绩也大不了多少,是故夏侯衡当仁不让的扮演着严父的角色,平日里可少不了管教。
虽说,挨一顿责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孰人甘愿平白无故领受呢?
带着这种心思,一路上的夏侯和都有点心不在焉。
出城到了邙山前的阳渠后,亦对人间四月的旖旎风光兴趣缺缺,完全生不出踏青舒畅的心情来。
而夏侯惠则是不然。
到了邙山脚下后,他牵马缓缓而行,游兴大发。
此地山风徐来、林木苍翠,山石树影间爬着野花老藤,林深处偶尔飘出鸟雀的宛转鸣叫,似是在为阳渠两侧的麦苗青青而欢呼。
亦让他嘴里不住的对柳暗花明啧啧称奇,还嘟囔着非辞非赋的“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怪异话语,且让一扈从寻个渠水缓慢之处摸鱼、一扈从去寻周边农家购置鸡或鸭归来准备野餐,竟是乐不思归了。
夏侯和不知道“山寺”是指什么,也没有发现此处有桃花,更没有雅兴在这里野餐。
他就知道现今让扈从将名刺拜贴送到夏侯楙府上,拜访的时间还不算失礼;更知道如果自己不提醒的话,这位六兄肯定会日暮才归家了。
因而,他踌躇了片刻,便步前与之并肩而行,低声说了句,“昨夜大兄有过嘱咐,六兄可莫忘了。”
“啊?”
闻言,夏侯惠微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哦,我没忘。”
既然没忘,你倒是让扈从送拜贴去啊!
夏侯和无语,按捺着心情继续提醒道,“今日天子听朝,六兄此时让人送去拜贴,或恰好赶上子林兄出宫阙归府之时;若是再晚些,恐就失礼了。”
“义权所言极是。”
夏侯惠略微颔首附和,但脸上的神采却是半分急迫都无,“不过,我离开洛阳多年,与子林兄早就无有交集,贸然过去打扰反而不好。不若,待到日后宗祭时会面了,再作过府拜会之举罢。”
果然。
你就没打算遵从大兄的嘱咐....
夏侯和在心中叹息了声,亦不复言。
因为他知道这位六兄自从早年在偃师河畔落水后,行举与性情皆大变,尤有主见,就连长辈都难劝说半句,更莫说是自己了。与其继续徒费唇舌劝说,还不如思考如何避免大兄夏侯衡的责骂更现实些。
或许,是对他的闷闷不乐似有所觉吧。
依旧走在前方观山看花的夏侯惠,头也不回的低声解释了几声。
“子林兄无有经国之略,且好治生。我归谯县这些年,亲眼目睹桑梓不少田亩被他家中宾客强取豪夺,以致黎庶流连失所。如此乡闾父老犹不念之人,我不欲亲近,亦不宜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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