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
将关于士家变革的上疏转给有司代呈上庙堂后,夏侯惠策马缓缓归来骑兵曲。
是的,庙堂已然对陇右战事做出定夺了。
直接以胜败乃兵家之事为由,便带过了“甲首三千”以及魏平的战死,并不追责司马懿的调度失当。
不得不说,在有些方面上,天子曹叡对老臣还是太过于优待了。
连军中最忌的赏罚不明都不在乎了。
只不过,这种处理方式,也是朝野意料之中的事。
缘由是不管先前曹休的石亭之败,还是曹真伐蜀不利,天子曹叡都没有惩罚,反而还遣使宽慰。如今顾命大臣司马懿败了,他自然也不好厚此薄彼太过。
得悉此事的夏侯惠,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仍不免深以为忧。
成形于魏武曹操时期的魏**律,本就以严苛著称。
如今庙堂对底层兵将约束森严、赏罚严明,但却对督帅网开一面,这不是加剧矛盾吗?
区别对待,何来的上下戮力一心呢?
再者,天子曹叡是有两全其美的做法的啊~
比如先以战事不利,将司马懿降职且削食户,令他继续暂代雍凉都督军务,待过些时日事情过去了,再寻个缘由将他复职与归还食户不就行了?
如此,既可以维护朝廷军律的赏罚分明,让各级兵将皆心服口服,又不会寒了老臣司马懿之心,何故而不为呢!
最让夏侯惠无法理解的是,就连扬州刺史王凌都没有迎来庙堂的问责。
对,就是王凌。
他所犯下的过错,可不只是私遣郡兵去迎接孙布的无智,还将天子曹叡部署在吴国的暗子给祸害了。
那是隐蕃。
青州人士,能言善辩。
基于石亭之战的惨败,天子曹叡有感于内奸细作对战事的作用,便在去岁(太和四年)私下密召他,遣他诈降叛入吴国,让他务必要想办法谋取吴国廷尉一职,从而伺机陷害与离间大臣,挑起吴国君臣不和,诱使诸臣内斗内耗。
隐蕃入吴后,不仅以辩才打消了孙权的怀疑,且还凭借个人魅力,被吴左将军朱据与廷尉郝普赞为有王佐之才,就连卫将军全琮都与他亲善。
故而,在他不过入吴一岁,已然名声大噪、豪杰竞相慕名来访,府前常常车马云集,宾客满门。
也就是说,只需再蛰伏数年,他便可以做到天子曹叡的期待了。
然而,可惜了。
王凌无视满宠的调度,一意孤行要遣兵来迎接孙布。
也让身在建业、对江北实况不甚明了的隐蕃,担心魏国会再次迎来一场石亭之战,便仓促在建业发动叛乱,以此来逼迫孙权罢兵以及示警于王凌。
仓促起事,其结果自然可知。
最终,他还是以死报答了天子曹叡的器重。
悉心布局、事成在即,却被王凌的无智之举给败坏了,但天子曹叡竟犹不责,如此夏侯惠心忧庙堂赏罚不明也就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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