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池听吓了一跳,生怕褚南鹤知道什么,连忙捂住脸,“我有点热罢了。”
褚南鹤皱眉:“把外套脱了?别热坏了。”
“哦。”池听放下筷子脱下外套。
“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说。”褚南鹤见池听吃的差不多了,准备跟他聊一聊今天的事。
池听大概猜到是什么,神色也变得低落起来。
“我不想说这个。”池听低声道,吸了吸鼻子,眼泪从眼角滑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甚至到现在也不敢回去,回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褚南鹤起身坐到他身边来,握住他的肩膀,“你身边坐的是谁?”
池听哽咽:“是你啊。”
“你还有我呢。”褚南鹤给他擦了擦眼泪,“有什么不高兴的都跟我说说。”
“我……我是个小偷,对吗?我偷了孟安年的爸妈。”池听心里愁绪万千,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他知道他从小就不受待见,小时候是保姆带大,六岁之前他更喜欢保姆一些,对着保姆多亲近一些。
有次被妈妈撞到他跟保姆玩的很开心,第二天,保姆就被辞退了,再也没见过。
六岁之后妈妈对他严苛,却从来不要求他学业,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天天学这个学那个,他从来不用学,他以为是妈妈不想限制他玩乐,直到有次他听到妈妈跟吴妈不屑地说:“给他那个废物学了也是浪费。”
爸爸也很少对他亲近,在家里来来去去都是跟妈妈一起,他就像池家的透明人——
有时存在,有时候又不存在。
直到他昨天看见池母抱着孟安年大哭,那么紧张那么爱怜,他才恍然感觉到。
原来他们有爱,但是从来没有给过自己。
或许血缘是很重要的,哪怕不知道面前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可是对着他就是亲近不起来。
就像他对孟安年,看着他就觉得讨厌。
可能是他偷了孟安年的位置,排斥他回来,所以才第一次见面就不喜欢他。
一个贼,居然痛恨物主。
他就是这样一个卑劣的人。
“也许这件事情并不是你想的这样。”褚南鹤缓缓摸了摸他的头,露出一个笑来。
池听抬起头,泪眼朦胧:“啊?”
“笨死了。”褚南鹤抽纸给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细细安慰他,“你有错吗?你没有错。是还是婴儿你自己跑去池家的吗?”
池听摇头。
“你跟他的爸妈在一起生活,你的爸妈把孟安年扔到河里了吗?”
池听再摇头。
“在确定你是不是出生就会走路之前,目前算起来你们是人生错位了。”褚南鹤道,“你有什么错啊?”
什么啊,谁出生就会走路啊!
池听哽咽,扑进褚南鹤怀里蹭蹭眼泪。
褚南鹤摸了摸池小狗的脑袋,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好啦,乖。我喜欢你啊。”
“嗯嗯。”池听又蹭了蹭。
褚南鹤顿了顿,皱眉看向把脸埋在他怀里的池听,拎着池听的后颈把人提出来,脸黑了。
“你在我身上擦鼻涕?”
池听心虚地看着褚南鹤,伸出小手抽了张纸巾给他擦了一擦,红着眼睛对他露出一个带着鼻涕泡的惨兮兮笑容。
褚南鹤:“……”
当然是选择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