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扭头看了她一眼,接着轻轻的摇了摇头,说:“这个等拍片子看看再说吧,理论上来说失忆是可以治疗的,但如果是永久性失忆,恐怕……”
我眉头微皱,道:“如果是永久性的,就再也记不起来了是吧?”
唐先生点了点头。
接着他叹了口气,走到大白腿跟前,冲她道:“丫头,我问你,这里的人你一个都不认识吗?”
她抬头看了屋子里站的满满的人,接着轻轻的摇了摇头。
唐先生又问她:“那你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大白腿迟疑了一下,拧着眉头想了想,接着摇了摇头。
唐先生又问,“那你还记得什么?”
大白腿又摇了摇头,想要张口说话,但是嘶嘶的说不出声音来。
我顿时急了,问唐先生道:“唐先生,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唐先生伸手摸了摸大白腿的脖子和咽下,冲我说:“别紧张,她声带附近的肌肉有些萎缩,还没恢复过来,果断时间自己就好了。”
说着他站直身子,道:“看她的症状应该是全盘性失忆。”
他说全盘性失忆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刚说完,一旁的大白腿突然发出了一个声音,我一看,发现她此时正皱着眉头,一脸好奇的盯着我看。
我心头一动,赶紧走到她身旁,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问她是不是记起我来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接着她眉头微微一皱,闭上眼缓缓的靠到了后面,似乎有些劳累。
我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行了,瑶瑶刚醒过来,你们就问这么多,也累了,让她休息休息吧。”
我们出来之后唐先生说让我们这几天注意她的饮食,少油水,营养为主。
我问他能不能在这里住几天再走,起码等瑶瑶的病情稳定稳定。
他说现在宋瑶既然已经醒过来了,就不会再昏迷过去,至于失忆这一块,他建议用西医治疗,中医的话疗程长,见效慢,而且这种病症更重要的是靠心理上的治疗。
说着他笑了笑,说北方天气干燥,他呆不惯,要回南方了。
我说行,那我送您。
到了机场,他冲我摆了摆手,冲我道:“不必送了,有需要帮忙的话,可以随时去找我。”
说着他把我的手拿过去,往我手里塞了一个东西。
我低头一看,是那块玉坠,我问他道:“这不是您父亲生前的东西吗,理应还给你。”
他笑着摇了摇头,道:“我父亲既然送给别人了,那便不是唐家的东西了,你把这块玉坠给小丫头,希望能给她带来好运。”
说着他摆摆手,招呼着春生一起往机场里面走去。
我看着唐先生有些佝偻的身影,心头颇有感慨,冲他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回去之后大白腿已经睡着了,这么久以来,我见惯了她睡着的样子,有些心慌,害怕她睡着了之后就再也不醒来了。
所以她睡觉的时候我一直陪在她身旁,盯着她好看的脸一直看。
我妈喊了我好几遍,让我起开,别打扰她睡觉,我也不听,就趴床边看,每次一想到她已经醒过来了,就会傻傻的笑。
我妈气得骂我熊孩子。
我盯着盯着,她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我在看她之后微微一愣,接着轻轻笑了笑。
我见她冲我笑,我也赶紧冲她咧嘴笑了笑。
我问她认出我是谁来了吗,她摇摇头。
我顿时有些失望,眉头微蹙,她突然伸出手,轻轻的摸着我双眉的中间,我赶紧把皱着的眉头松开。
接下来的几日的几天大白腿恢复的不错,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我每天都带着她在医院后面的花园里散步。
两个星期以后,她除了记不起从前的事情、不会说话意外,身体其他方面几乎都已经恢复如初了。
我跟我妈决定不让她继续待在医院了,把她接回家住,毕竟医院的环境太压抑了。
医生也说回家的话利于她恢复。
回到家之后我每天还是带着大白腿去公园散步,每天都尽力的教她说话,但是她总是啊啊的说不清楚。
我虽然很心急,但是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她恢复。
那天上午吃过早饭,我照例带着她去公园散步,走累了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休息的时候,她突然好奇的盯着前面一群吹泡泡的小孩看。
看着看着,她突然张嘴道:“王雨……”
我身子一颤,猛的转过头去,看向她道:“你刚才说什么?”
她也看向我,嘴微微张了张,用很小的声音道:“王,雨。”
一瞬间,我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