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而言,得封爵位,还是非常难得的公爵爵位,那绝对是欣喜若狂,非常乐意,那会拒绝的道理。
因此,崇祯皇帝看到秦良玉得到封赏,却是想要婉拒的,心中不由得更是感慨。
于是,他严肃了表情,认真地对秦良玉说道:“朕封卿此爵位,非只是因宁远大捷之功……”
秦良玉听得一愣,不只是因为宁远大捷之功,那自己好像也没有其他功劳了吧?
她正在想着,就听到崇祯皇帝有点动情地对她说道:“卿已经六十九了吧?纵观卿这辈子,完全可以说,是一生都为大明征战。不但如此,还教诲身边人,不但兄弟,儿子、儿媳等等,皆是国之栋梁,不少还战死殉国。而观近些年来之武将,临阵脱逃,残害百姓,克扣军饷,种种不法之事,更是显得卿之难得!”
说到这里,他有点感慨地说道:“如若大明之武将,都是卿这样的,大明何以会乱?何以区区辽东蛮夷之乱,一直平定不了?不止是武将,还有那些文臣,如若有卿之一半的高风亮节,天下局势又何以会民不聊生?”
秦良玉听到这里,终于明白崇祯皇帝说不只是宁远大捷之功。不过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只是想开口时,看到崇祯皇帝还在说,便没有说话,恭敬地听着。
只听崇祯皇帝还在那感慨道:“如卿这般忠君报国,纵观历朝历代,几近于无。更不用说,卿还是女儿身。朕以公爵封之,在朕看来,并不为过。”
说到这里,他盯着秦良玉,用非常认真的表情,斩钉截铁地语气说道:“卿,是朕的骄傲!也是大明朝的骄傲!朕也相信,卿是天下所有女人的骄傲,或者说,是我华夏儿女的骄傲!”
秦良玉听了,不由得非常感动,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当今天子的眼里,评价竟然如此之高,便跪下俯首,激动地道:“末将只是做了该做之事,当不得如此赞誉!”
崇祯皇帝一见,立刻起身,走过去亲自扶起秦良玉,同样有点激动地说道:“卿这句话,该能愧杀满朝文武!”
说这话的同时,他就想起在原本的历史上,他曾控诉满朝文武皆可杀。他们要是有一点点秦良玉的这种态度,大明朝都不可能会亡!
看到秦良玉很激动的样子,崇祯皇帝诚恳地继续说道:“朕封卿为公爵,亦是给其他人看,让他们以卿为榜样!”
秦良玉听到这话,就知道皇帝已经决定,不容拒绝的。
可是,想想自己竟然得封公爵,史无前例,她便立刻向崇祯皇帝奏道:“方今流贼未灭,建虏肆虐辽东,末将恳请陛下准许末将出战杀贼。末将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床上在儿女子手中邪,听任贼寇肆虐?”
听到这话,崇祯皇帝不由得又感动了!
秦良玉都已经六十九,马上就七十的人了,还念念不忘平虏剿贼,想着马革裹尸!
真得是要愧杀太多的人了!
这么想着,崇祯皇帝便断然拒绝道:“卿已是近七十的高龄,无须再战,颐养天年才是朕想要看到的。”
秦良玉一听,立刻昂首挺胸道:“陛下,末将不老,上马骑射,下马步战,皆不让青壮,何以看轻末将!”
崇祯皇帝听了,微笑着摇摇头道:“卿错了,朕绝对没有看轻卿!相反,朕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重视卿。卿对大明无愧,朕亦要对卿无愧!”
看到秦良玉还想说话,他便伸手示意,不让她说,而后自己接着说道:“如今天下大势已经扭转,军中将领,已多后辈。卿一辈子为大明征战,朕就希望卿年纪大了之后,有时间能看看卿拼死守护的大明,如今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也可以去大明皇家军学院去授课,为朕多带一些像卿这样的忠良之臣!”
听到这话,秦良玉的表情就不再那么坚决了。
“还有,大明如今,包括将来,都会有很多日新月异的事情发生。蒸汽火车只是其中之一,还有更多的好东西。朕希望卿能长命百岁,看看卿所守护的大明,将来到底会有多繁华!”崇祯皇帝说到这里,真诚地说道,“朕希望,朕和卿,以及像卿这样的臣子,能做到君臣相知,流芳百世;卿等都能安享晚年,如此不负卿等之守护!”
秦良玉感受到崇祯皇帝对她的爱护之心,想象着崇祯皇帝所描述的那些,哪怕她征战沙场无数,最苦的时候都没有一点眼泪,可此时,她却是流泪了。不过却是笑着的,带着欣慰和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