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定格，转瞬又恢复如初。

此时李芷初似乎是看到，一条汇聚了无数身影的长河自天际流淌。

那里面，有高达万丈的神影，有振翅欲飞的天禽，亦有凡灵众生。

可，无论是谁，在那时间长河之中，皆难以挣脱，无从坠落。

只能是一步一步，被人潮拥挤，朝着时光的尽头，缓慢行去，直至…消失不见。

时间、空间、混沌，三大道则自一剑展现。

这一刻，李芷初恍惚看到了…仙。

凌霄收剑，眸光平静，天地异象悠然散去，唯余那六道尸体从天坠落，血洒一地，验证着方才一幕的真实。

六个…毫无气运的尊境四五品之人，哪怕他不施展道则，亦能轻易诛杀。

只是！！

这六人身上皆无一丝魔意，所修功法也与魔毫无关联，一旦出手难免不会露出破绽。

更何况，绝望之下，人向来喜欢跪地求饶，万一说出背后经历，便会坏了凌霄大计。

只有死人，才会掩盖所有的秘密。

“凌霄公子…”

李芷初玉手轻捂着朱唇，眸光颤动。

哪怕她见过无数的天骄妖孽，亦见过那些被称作当代序列的禁忌之人。

可方才那一剑，别说李芷初，怕就算道天学府最最妖孽的几人，也根本难以接下。

无敌仙姿，碾压当代。

原来这八字，不是赞扬，而是…一种陈述。

“天魔附庸，死有余辜，只是不知道…还有多少人隐于暗中，正偷偷庇护着天魔啊。”

凌霄喟然长叹，在他身上，李芷初竟看到了一种与府主一模一样的气质。

那是一种心系苍生，却力有不济的无奈。

亦是心志所向，要为天地济太平的决绝不甘！！

人间正道，在公子一人。

黑衣束发仙人颜，纵横天下谁人敌！！

“扑哧！”

李芷初娇躯轻颤，嘴角陡然划落一缕血丝。

她做梦也没想到，敬畏一个人，竟能令道心震颤至如此境地。

凌霄公子，你举世无双！！

“李师姐！你怎么样？”

凌霄转头，目光担忧地看着李芷初，却见后者微微摇头，眸光悲切，“我修了三百年的浩然正气，自认为道心无暇，今日方才发现，与公子相比，我之道心实在微不足道。”

“师姐过誉了！其实这浩然，并非只有正气。”

凌霄温和轻笑，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师姐还是先恢复伤势吧，恐怕接下来，还会有诸多凶险等着我们。”

“多谢公子！”

温婉如玉，不骄不傲，原来，这世间当真有古书中记载的，如玉公子，无瑕无垢，澄澈自然。

“轰！！”

只是！！

就在李芷初将手中丹药服下的一刹，远处秘境中央，陡然传来一道恐怖的轰鸣声。

只见一道魔光冲霄而起，衍化万里尸云。

整座至尊秘境，仿佛有一股天地大势轰然垂落。

有无数的尸妖仰天厉吼，声音凄惨，肉身轰然碎裂，化作层层尸气朝着那山顶汇聚。

凌霄眉头轻皱，转头看向李芷初，“李师姐，你伤势颇重，就不要过去了！”

“不！公子，我无大碍！”

李芷初眸光决绝，脸色虽有苍白，却无畏惧。

胸中一点浩然气，天下何处不正义？

更何况，与公子同行，对于李芷初而言，亦是一种增进…咳咳，是观摩修心的机会啊！

“那我先行一步！探探魔踪！”

凌霄轻轻颔首，脚步陡然踏出，身化惊鸿浮天而过。

“公子！小心！”

顿时间，整座秘境，突然有无数虹光贯穿苍宇，直奔那尸气缭绕之地。

这般动静，怕是这秘境中真正的宝物，现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