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凌霄转头，略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瑶光白裟上沾染了一缕血气，嘴角顿时扬起一抹笑意。

这世间定律，无或者无穷。

这梵天佛子慈悲为怀，不喜杀戮，可偏偏今日，竟破了杀戒。

诚然这群赣天邪祟的确残忍无道，该诛。

可真正令这位佛子转变心性的，却并非是眼前这道汇聚了万千生灵的血阵，而是…凌霄潜移默化里叫她看到的人性丑恶。

当初元瑶以仁慈处世，不杀不怒，凌霄便以此鼓励，令她坚信这世间一切皆为美好，如此方才令她亲手葬送了身旁无数追随者性命，将她道心一举崩碎。

而有了这段经历，如今的瑶光定不会再相信人性美好，且时刻防备。

所以，凌霄索性叫她见识一下这仙途人性的真正阴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是在这逆天而行的仙道一途。

无论是萧玉儿的下场，还是四朝动荡，亦或者眼前这道血阵，都令瑶光坚信的慈悲度世有了动摇。

如果，邪魔放下屠刀就可立地成佛，如果，人有忏悔就该被救赎。

那么，我修苦难，度灾厄，行于万里佛途有何意义？

我该入魔，然后，放下屠刀。

看着瑶光眉心那一朵濯濯生辉的血色魔莲，凌霄脸上笑意愈发温和。

佛性渐泯，魔性已生。

恐怕用不了多久，这位西极佛子就该彻底坠落魔道了。

到时，他只需将那一尊琉璃莲心亲手印入她的胸膛，怕是佛子就该变成魔子了。

因果道则，确实是三千大道中最为玄妙的一类。

这瑶光一次一次地出现在天魔面前，本身又是魔佛同身，难不成她的前世与天魔有所牵扯？

“扑通！”

直到赣天教主的身影被黑魔卫两位统领丢在凌霄面前，这山中的动荡方才彻底熄灭。

只见古林山石早已被鲜血染红，浓郁的血腥气息跌宕天际。

虚空之上，不少周围势力的天骄强者皆是神色敬畏地看着那一万道黑铠身影以及…众人身前的那一位黑衣绝世的公子。

魔卫出征，寸草不生。

这般杀伐大势，当真是令人心生惶恐，不敢直视。

“你就是赣天教主？”

凌霄低头，看着那浑身血痕的赣天教主，眉头轻皱，“你们的主子，可在此处？”

“哼！待我主融合了这万千生灵血祭的精血神魂，定将独步青穹，将尔等碾于脚下。”

赣天教主冷哼一声，脖子一梗，颇为的硬气。

“什么！生灵血祭？好残忍的手段！！”

“看来秦尘就在此处！”

闻言，众人顿时惊呼出声，眼眸中皆带着一丝惶恐畏惧。

天魔秦尘，既能屡次自界主殿少君以及凌族少主手中逃脱，身上定是有着极其恐怖的保命底牌。

有人甚至猜测，是一道空间至宝，可随意地穿梭空间。

没错！

如今天魔羽翼未丰，尚且无法对诸多势力造成威胁。

可一旦等他成长起来，怕是整个青苍都将承受他的怒火吧。

“哦？”

凌霄眉头轻挑，眸光渐渐凝重，“这血阵，可有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我怀疑你看不起我们主上！这血阵中的血气，皆是生灵活着时被生生抽干的，汇聚万千怨意，除非血祭结束，否则就算天至尊至此，也根本…”

“扑哧！！”

还不等赣天教主把话说完，一颗头颅竟突然炸裂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