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轻轻叹了口气，眼眸中当真是闪烁一缕失望。

“哥…”

凌天低着头，狠狠咬牙，就连身躯都有些颤抖。

“我打你，是因为你方才的犹豫！一个剑者，当你握着剑，这世间皆是敌，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手中的剑。”

话落，凌霄再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朝着大泽之畔行去。

而凌天则是神色呆滞地站在原地，盯着手中古剑，周身之上突然有璀璨的剑辉冲霄而起。

下一刹，万道剑意轰然垂落，灌入他身体之中。

鲜血淋漓，悲风呜咽。

凌天脸上却不见一丝苦痛，反而隐隐有些震撼激动。

只见他重新盘坐下来，似是陷入了某种奇妙的境地。

“公子！”

“主上！”

大泽之畔，凤如歌、林梦、白芷溪以及韩站、陈青山等人纷纷起身，朝着凌霄恭敬拜下。

更远处的地方，熊寰、梁翊、叠影、九幽、萧北伐、刑深等人立于古林之前，神色极为的恭敬。

“主上！这条鲸处理干净了。”

韩站躬身让开，露出身后那头被开膛破肚的妖鲸。

此鲸乃是海域王族帝鲸族少主，原本凌霄将他养在此处，是准备等他成帝之时再吃的，没想到今日垂钓，竟将他钓起。

只能说，缘分到了，不死都难。

“嗯，将灵材放入此鲸体内，铺上炭火，萧贫呢？”

“主上！属下时刻在您身旁！”

萧贫的身影走出人群，神色肃穆，朝着凌霄躬身一拜。

“先切几盘生鱼片，给大家尝尝。”

“是！”

“主上！这是各大妖族献上的美酒，灵果。”

九幽从乾坤戒中取出数百坛美酒，放于凌霄身前。

“来，将酒都端起来。”

凌霄淡然一笑，身上突然有股大势跌宕。

然后，他的身影缓缓腾空，立于众人头顶上方。

“诸位！马上，便是推翻圣教的最后一战，神主无道，滥杀苍生，我等虽行魔道，却要为天下万灵讨个公允！今日我与诸君共饮一杯，此战无论生死，诸君定会载入圣州史册！”

话落，凌霄端起酒坛，一饮而尽。

此时他的声音，由灵力包裹，早已传遍域界。

闻言，诸人脸上皆浮现一抹振奋激动。

士为知己者死！！

哪怕这域界中的所有人，都是凌霄忠仆，可大战将起，士气尤为重要。

你看，这一坛酒，就令他们有了视死如归的信念。

虽然大家都是魔，可终究这里的许多人，并非是滥杀无辜之辈。

而凌霄只需给他们一个鼓励，就足够这些人甘心赴死。

世人皆死，助我伐仙，也算是…死得其所。

甚至若非叠影等人早已知晓凌霄面目，此时都要被他这般正直大义，愿为苍生赴死的气魄所折服。

淦！

有什么好说的，公子，大义！！

“今日都无需修炼，痛快饮酒！萧贫，上肉！”

“是！主上！！”

一时间，域界之中一片欢腾，就连血卫暗卫也被赐下酒肉，开怀畅饮。

而凌霄却悄悄朝寒清秋、林梦、紫嫣、花花等人使了个眼色，朝着天池方向掠去。

古山之颠，星辉璀璨，将那一方清池照映的宛如美玉。

灵池之中，凌霄赤果上身，斜倚岸畔，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搂着寒清秋。

在其身旁，林梦俏脸微红，品尝着手中一碗白…汤。

更远处，紫嫣手抚青琴，闭目弹奏着温如玉所创琴曲。

琴声悠扬，不悲不怆，是一种生死相依的决绝。

唯独凤如歌，神色恨恨地折着手中枯枝，照看着火上的一锅鱼翅灵参，偶尔看向凌霄的眸光里，尽是幽怨。

反派的生活，就是如此的朴实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