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终于在太阳落山后,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重重雨帘下,邯郸城秦国使馆中,两人相对而坐。
“吾等欲拥先王之子,公子偃登基称王,不知贵使可愿祝吾等一臂之力耶?”甫一落座,尚未寒暄两句,虞信便急急地抛出了造访的目的。
秦使闻言,心中咯噔了一下,就知道这货这么晚来自己这儿准没好事。却没想到这厮简直胆大包天!居然想造赵括的反!?
秦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正襟危坐着的虞信,心中仿佛在说:“就凭你?赵括打完燕国分分钟调头灭了你,信不?”
随即秦使起身就准备开口送客。
却被虞信抢白道:“使者稍待,且听吾一言:如今之邯郸城已尽在吾等掌控之中!而赵括贼子远在燕地,若运作得当,待其回返,木已成舟矣!”
“嗯?”秦使闻言,又坐了下来,倒不是对虞信的反括大计有了兴趣,而是对赵括的行踪感兴趣——远在燕地,也就是说,赵括已经击败了燕军,已然北上伐燕,这可是重要消息啊!
于是,秦使将计就计地试探着问道:“赵,嗯,赵括当真已去了燕国?”
虞信却不知秦使是在套路他赵括的行踪与赵燕之战的结果,还以秦使对他的反括大计终于感兴趣了!随即竹筒倒豆般的将事情和盘托出。
“那是自然!贵使有所不知,前夜信使已至邯郸,言说:五日前,我三郡援兵即抵达了鄗城战场,随即配合守军将燕军击溃,第二日赵括便率军北上,此时恐已至燕国境内矣!此消息仅几位朝中大臣得知也!”虞信一脸得意地说道。
“有点意思了!”秦使继续表演着:“虞卿所言,邯郸已在掌握中又是何等情形?据吾所知,赵括离开前,将政务军事皆托付于上卿平原君与亚卿赵禹,并非虞卿你啊?”
“贵使有所不知,赵括之人,何其跋扈也,朝中不忿之人多矣!其于鄗城之外,未经审批定罪,便擅自斩杀平阳君及其扈从,更传首于三军,可谓辱之重也,宗室之人无不义愤填膺而为之叫屈也!”
秦使点点头表示理解,心中却在暗骂,就平阳君这样的丧师辱国之人,在秦国早死了八百遍了,还敢有人喊冤叫屈?哪来的勇气啊!
虞信见秦使认同便继续说道:“赵括之家臣赵鲤,本为无姓之牢头,却只因倒戈赵括,几月之间,竟然升做下大夫,位在其顶头上司邯郸守之上,郡守如何能忍。”
“又有军中大将庆舍者不忿于赵括之行也,其无端提拔家将赵启为副将,而尽夺庆舍一手训练之邯郸大营之兵。”
“此二子者,外掌邯郸之防守、内控王宫侍卫之调度,中行吏员衙役之差遣,可谓邯郸之兵权尽在二人之手也。而此二子者,皆愿为吾所驱策,而拥立公子偃为王,已绝赵括贼子之心。”虞信侃侃而谈道。
“纵邯郸暂时可控,可若是赵括回军,不消片刻,即可攻破焉!二三子皆为所擒矣!”秦使故作担忧道。
“这便是吾请见贵使之因也!”虞信笑着说道:“得知邯郸有变,以贼子赵括之自大,必亲率万骑回师邯郸。故愿得秦兵十万,陈于邯郸城外,待赵括归来,迫降赵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