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脚而走的贫民和刚刚温饱的平民们能有几个油水,能被割几次韭菜?
要割还是得割那些达官贵人的!
当然,秦王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要那些贵族出血的困难程度远远高于割底层人民韭菜的难度,同时还需要冒着自己被推翻的风险。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秦王当然不会、也不愿意走这一步。
但随着秦国战争潜力的耗尽,或者说是秦人底层已经割无可割、刮无可刮之时,无奈之下的秦王,也只能将目光投向了秦国的中上层贵族们。
刚开始的时候,秦王还算有些顾及,即便是想要敲点竹杠也不会下死手,即便下死手也会找到一个令各方都无法驳斥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贪腐军资”、“有资敌嫌疑”之类的。但渐渐的,秦王发现,这样来钱实在有些太慢,同时秦王也发现了一个近乎无懈可击、百试百灵的借口——“谋反之心”。
随即,秦王子楚的手脚便大了起来,而秦国的无数大小贵族,渐渐在秦王子楚的严重成了一个个任其收割的韭菜,尤其是秦王在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几乎不可能再赢赵括之后。抱着“不为我用,即为他用”的心态,秦王彻底放飞自我,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独裁者。
顺之者,或以抄家论,虽损失有些大,但好歹保存下了性命;
但凡稍有不从者,轻则枭首,重则灭族!
至此,就连作为秦国发展的既得利益者和中上层也都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可以说整个秦国已经在军备竞赛中被作弄得民不聊生、官不聊生。
而秦王得罪所有人才好容易聚集起来的秦军,却在函谷关和巴蜀道中如同草芥一般地被消耗掉。
越是缺兵少粮,越是压榨国内秦民,越是压榨,越是得不到拥戴,而民心、军心因军功制度的破坏而渐渐远去,又进一步降低了前线的战力,战力下降之后,秦王只能征发更多的兵卒,而兵员的集中,直接就导致国内的劳动力不足,劳动力的不足,该修的水利无人修、该浇三趟水的地只够浇灌两趟的,也就间接导致粮食的减产,而粮食的减产又进一步压迫着秦人的荷包。
于是,一个最难受的恶性循环便开启了!
作为如今朝中唯一能打的老将,司马错将军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可是,急归急,要办法确实没有。函谷关和巴蜀道,几乎每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每日损兵都在百人上下,不征兵难道放任赵军叩关吗?而要维持着这样一只大军,日常的粮秣更是少不了,若是连吃都吃不饱,且不说有没有气力对抗赵军,甚至在赵军之前,这群厮杀汉子就先营啸了。
征兵也好、征粮也罢,如今的秦国早已不是那个粮满仓、械满库的富得流油的秦国了,征发钱粮,无异于从众多秦人的口袋中拿出钱粮来。
除非赵军退兵,令秦国休养生息,否则这就是**裸的阳谋,一个无解的死结!
赵国会退兵给秦国喘息之机吗?
显然并不会,趁你病要你命才是赵括的风格!也正因为敏锐地捕捉到秦国正在不断地透支未来的潜力,赵括也才将总攻的时间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后延期。
经过三年的准备,赵国无论从军事、政治都已经准备就绪,民心、士气也达到一个顶峰;
反观秦国之内,三年的盘剥不仅导致境内民不聊生、白骨露于野,甚至连在函谷关作战的士卒也保证不了足衣足食。而在秦国的朝堂之上,无数的重臣官吏都已经向赵国暗通款曲。秦王如今所能凭借和相信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两朝元老的司马错,另一个便是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宦者令。可以说,如今的秦国,除了少数的一些老秦人和他们的王上站在一起,绝大多数的秦人都盼望着赵军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