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托大了吧。
曲被称为俗曲至今,没能摘掉俗的帽子,可不是没有原因的。
陈洛心中却是一点不慌,前世受外婆影响,除了唐诗宋词,元曲他也有涉猎,文人出题无外乎就是那么几个,总能找到对应的。
既然要杀,那就杀疯吧。
“这这可是你说的!”钱尔康看到陈洛一副云淡风气的表情,怒火越发蓬勃,眼珠转了转,正要出题,眼前青光一闪,柳景庄站在了二人中间。
“柳大儒,可是有什么要嘱咐的?”钱尔康貌似一问,却断了柳景庄插手中止的可能。柳景庄厌恶地看了一眼钱尔康,说道:“莫要焦躁。老夫愿做个中正,评一评我陈贤弟将要作出的新曲,免得被人曲解,可有问题?”
不等钱尔康回答,周遭客人纷纷拍手,大叫道:“正是正是,词圣评曲,文坛妙事!”
见如此反应,钱尔康等人也不再多言,拱了拱手,算是认可了柳景庄的中正身份。
钱尔康说道:“也不为难先生,眼下正值深秋。自古秋词多如牛毛,想必是好写的,先生就以秋为题,作一雅曲吧。”
陈洛望了钱尔康一眼,写秋?
我要是把号称秋思之祖的“枯藤老树昏鸦”拿出来,算欺负你!
陈洛清了清嗓子,“秋是吧?听好了!”
“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
“一点飞鸿影下。”
“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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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先生,评一评吧”有客人提醒陷入沉思的柳景庄,柳景庄猛然回过神来。
“妙啊!”柳景庄大叹一声,“从未见过如此妙绝之曲。”
“短短二十八个字,居然如此生动描绘了一幅秋景图,简直神来之笔!”
“古人写秋,往往多寂寥萧瑟,此曲开篇亦如是。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六幅图景无一不透着萧瑟之感。”
“随后是一点飞鸿影下。飞鸿即秋雁,仅仅只有一点,可见其孤寂,但正是此一点,让全篇画面由静转动,整个秋景仿佛扑面而来。”
“最妙的便是结束的一句,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
“有远景,是山,是水有近景,是草,是叶,是花。远近交杂。”
“更用青、绿、白、红、黄五色点缀,先前那副寂寥秋景图瞬间活泼鲜艳起来,原来秋景也如此多姿多彩,为秋之肃杀平添生机活力,一扫前人一悲到底的俗套!”
“雅曲,此为雅曲!若此不为雅曲,九成词又何敢称雅词!”
柳景庄评到兴奋处,直接从桌上拿起一个酒壶,往嘴里大灌了几口美酒,显得畅快之际!
众人听到柳景庄的点评,在回味此曲,了然其中妙处,不断在口中诵读,越发兴奋。
“哇,这位小公子好厉害!”柳梦蕊一脸欣喜,“蝶衣,你说是不是?”
此时的程蝶衣,望着下方那个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的少年郎君,心中笃定道: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另一边,钱尔康面如锅底,任他脸皮再厚,也跳不出这曲的毛病。只是他心思活络,心念一转,上前恭敬一礼:“先生高才,一副秋景图让学生大开眼界!”
“学生斗胆,请先生再做一首,让学生正视曲之雅韵。”
“卑鄙!”私下传来不少低声斥责声,钱尔康面色不变,此时他不能退,若是退了,自己在复词社辛苦经营的人脉可就没了。
台上的洛红奴终于偏了偏眼神,落在钱尔康身上,不过,尽是厌恶。
“你这学子,文章本天成,妙手”柳景庄自然知道钱尔康的打算,无非就是表现这曲是孤例,曲依然不能成雅。
“没事,柳大哥!”陈洛摆摆手,按下柳景庄维护的心意,淡笑着望向钱尔康:“说吧,还想出什么题?”
“我等既然在相思楼,必然要以相思为题!”钱尔康似乎已经想到了题目。
“相思?没问题。”陈洛点点头,正要开口,又听钱尔康说道,“且慢!”
“又怎么了?”
钱尔康貌似恭敬地一作揖:“前几日,学生景仰的万安伯陈先生曾经在朝堂上写出了咏竹兼赠兵相兵发万仞城,我无数儒门士子将投笔从戎,远赴边关。先生何不作曲一首,诉离别,讲相思,与陈先生相和,岂不美哉?”
陈洛一愣,我和我自己相合?
“无耻!”柳梦蕊气的牙齿咬得直响,“分隔两地才能相思,这又送别,又相思,别说曲了,就连诗词都难做。更何况还要和万安伯的那首诗相和,这摆明了刁难人嘛!”
程蝶衣却望着那脸上波澜不惊地公子,轻声说道:“他可以的!”
众人此时也都明白了钱尔康的刁难之意,满座豪客拳头攥紧,上下花魁眉眼怒视,就在这气氛紧张之时,陈洛的声音再度响起。
“哦,送别,相思,都要吗?没问题。”
“你听好了”
“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
“凭阑袖拂杨花雪。”
“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陈洛望向钱尔康,一脸温和:“可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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