坪山煤矿足有六七百矿工,监工护卫也不过一百多。真的把这些矿工们给逼急了,那可就真不好对付了。
张富得到消息之后,又惊又怒,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顿时怒骂道:“那些贼囚们想要做什么?莫非想要造反?
你们给我出去杀几个贼囚,把脑袋给吊在旗杆上。我看他们敢不敢不去上工?”
监工护卫们闻言迟疑,今天的气氛实在是太不对劲了。那些矿工们沉默之中的眼神,足以让他们每一个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个时候,那位账房先生出面劝道:“管事,且慢。这次的事情不好催逼过甚!”
张富怒道:“什么叫做催逼过甚?那些死贼囚,都是被朝廷判了死罪的,送到这里挖矿,已经是便宜他们了,还想怎么样?”
那账房先生暗叹一声,心道,若是我宁可死了痛快,也不愿意活着在这矿上受折磨。
只是这些话他不好和张富说,有些人有着由此及彼的同理心,张富这种人肯定是没有的,和他说这些无疑对牛弹琴,只能谈厉害了。
这账房先生道:“那位周道长还没有走,管事你也看出来了。他这人心肠慈悲,怕是见不得管事你这般的雷霆手段。万一阻拦一二,管事你还杀不杀人?”
张富闻言顿时一愣,这段时日,他看着周图南三天两头的跑来给矿工治病,早就把周图南当成那种烂好人了。
心道,是啊,若是那周图南阻止我杀人该怎么办?
这矿上可没有人是周图南对手。万一再像上一次一般,那周图南随手制服护卫们,再把他张大管事给暴揍一顿又该奈何?
想到此处,张富心下先自软了,冷哼一声:“那就等到周道人走了,我再动手杀人,不信那周道人在此住上几天!”
这时候,旁边另外一位张富亲信,也就是护卫头目忍不住说道:“三叔,我看那些矿工们现在杀不得……”
“三叔,那些矿工动不得。刚才我看了他们眼神,那眼神沉默的让我发毛!
昨天一下子出了那么大的矿难,一两百人都差点被演了,若不是周道爷在,救治及时,怕是起码要死伤二三十个。
此时,这些人是哀兵,再逼迫他们,怕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搞不好他们真的会造反!”
张富惊怒:“造反,他们敢!我就杀光他们……”
这话说说罢了。
杀几个矿工杀鸡儆猴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一口气杀几百矿工,那又怎么可能?
到底是谁杀谁都还不知道!
更重要的是,这些矿工可都是属于鼎甲堂张家的财产。
而他张富只是鼎甲堂张家的奴才下人,说好听一点,也只是张家的职业经理人。
哪里有资格处置张家这么大的一笔财产?
更不要说,把矿工杀光了,谁替他们采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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