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在办丧事!
偏偏在那镇头处又挂了两个白色的灯笼,灯笼上也写了‘奠’字,而灯笼的下尾部则各系了两条艳红的绳子。
“这是什么风俗?”
范必死一见这古怪的情景,愣了一愣。
孟婆道:
“看那乐人的装扮,又像是在办喜事,莫非是撞到了阴婚?”
她年纪大,这一生又四处飘零,称得上是见多识广,对各地风俗民情也有些了解。
孟婆这样一说,好些人立时就点了点头。
倒是陈母欲言又止。
“不是阴婚?”
赵福生的眼角余光注意到了陈母的动静,不由问了她一声。
陈母位卑言轻,这一路走来怨言虽多,但对赵福生这位驭鬼的镇魔司大人却很是畏惧。
听她一说话,陈母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妇人无知,也没什么见识,怕贸然开口说错了话,见笑于各位大人。”
赵福生笑道:
“你只管说就是,说错了也不要紧,反正我们已经快进村镇,到时你说得对不对,一问便知。”
陈母还是十分不安,陈多子连忙宽慰母亲:
“娘,你说就是,大人性格好,就是说错了也不会怪你。”
陈母就连连摆手:
“哪有女人说话余地。”
她一句话顿时令赵福生皱起了眉:
“说!”
赵福生好声好气的陈母不愿吱声,她一旦疾言厉色了,陈母反倒老实,连忙道:
“是。”
“大人,依我看,这镇子确实像是在办丧事,想必是有人死了。”
这样的话不用她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陈母见胡容等人面露不快,又连忙道:
“我家乡有一种习俗,若家里德高望重的人去世,要办一场盛大、体面的丧事。”
赵福生看了看远处的村庄丧礼,请了乐人,摆了宴席,买了棺材,确实不算是一场小丧事。
张传世眯着眼睛看了半晌,点头:
“那棺材看着也不便宜,至少要一两二钱银子,是上好的——”
“一两二钱?”
范无救一听这话,顿时吃惊:
“你当时在镇魔司外卖棺材,价格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
张传世顿时语塞。
“别吵。”
赵福生喝斥两人,接着示意陈母继续往下说。
陈母道:
“但这世道大家都穷,办一场丧事可不便宜——”
越是生活穷困,越是好面子。
自赵福生重生办鬼案以来,时常入镇进村,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早已经见识过这一切——尤其是十里坡鬼案中,村寨以命抢夺龙血香,赚了银子后却宁愿将拿命换取的银钱风光办丧事。
这是生存在重税、有鬼的大汉朝中普通人的一生,仿佛死前的热闹才能昭示这个人在这人世走过,留下过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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