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了些时候修起来的房子，那推倒的时候哗啦几下就给推倒了……真是……”

“老徐，屋里怄气了吧？这么早出来，在这儿来溜达？”

徐德恩回过头望着这人，这人也笑呵呵着望着他。

“……这人一受委屈啊，就想往家里跑，就跟小孩似的……都一样。”

“不过现在家也拆了，没了……是吧……”

“……要说我啊，老徐，你就看开点。现在跟儿子儿媳妇两口子住一块吧？”

“那咱们岁数大了，就看开了点，有的吃我就吃，有的喝我就喝，这把岁数了我也不做啥，不受累，别人说啥我就一听不往心底去，管他背后说不说我，反正到岁数了，我这儿两脚一蹬就过去了，哎，到时候他们还得花钱给我埋。”

“老兄弟，你这过得还真是看得开。”

听着这安慰的话，徐德恩脸上再露出了些笑容。

“诶，这不看开还能怎么着，那怄气的还是自己，别自己怄坏身子，别人还在那儿不知道。我就吃吃喝喝，啥也不管，谁惹了我，诶，老子就是要发脾气。”

这人再跟着徐德恩说了几句，就扛着锄头走了。

徐德恩笑着，后面也没再接话。

不过也没再往老房子那儿走，就回了他儿子儿媳妇家。

……

“爸……你这大早上的出去走了走啊？”

回来，到院子里。就看到他儿子儿媳正端着早饭吃着。

“嗯……”

“爸，饭给你留锅里了，碗也洗过了在桌上，你自己盛一下啊。”

儿媳妇也跟着对着老人说道。

说完了，脸上又有点犹豫，欲言又止。

“爸……就是念蓉觉得自己昨天话说重了，到晚上气过去了，又觉得过意不去，想给你道个歉。”

“爸……”

徐德恩摆了摆手，没再说什么。

他这儿子儿媳他知道，不是什么那传说里感天动地的孝子孝媳，但也不是什么坏人。

摆了摆手，老人就进了屋。

“……爸……你这衣服。我看今天回来的时候我给你买两件新的吧。”

老人身上的旧衣服有些脱线了，

吃早饭的时候，儿子再看到了。

当初老人搬家的时候说要给老人再买几件新衣裳，后面好像又给忘了。

“爸，你这衣服不能穿了你给我们说啊，怎么一句都不提啊。”

老人望了望自己儿子，一句话也没讲。

……

剧情到这儿，还不是很让人难受。

但再往下继续发展。

有些事情并没有因为这天早上熟人的安慰而有什么改变。

这天，是他儿子邻居家的小孩在院子里玩耍，

几个小孩嘴甜，一直叫着老人爷爷，

老人看着这群小孩儿，就像是看到自己孙儿，自己孩子小时候，难得高兴。

这几个小孩玩闹累了，就跟着这坐在门槛外边的老人闲说着些话。

恰逢这时候，走街串巷，卖到乡下的糖葫芦胡小贩，

骑着个三轮车，车上擦着糖葫芦路过，

看到这么个些小孩，自然不愿意错过了生意，

就开玩笑说，

“老爷子，给你这些个孙子买串糖葫芦吧。”

这些个小孩倒没好意思问老人摇糖葫芦吃。

只是望着那糖葫芦，眼睛里的确有些发亮，有些嘴馋，有人回头望了望老人。

“诶……”

老人笑着就想应下来，

但手搭在裤兜上，动作就顿住了。

他兜里没钱。

他没了以前那几块地的收成，

在他这儿子儿媳妇家里过，管吃管喝却没再给过他钱。

老人有些窘迫地翻了翻兜里，然后再对着这糖葫芦小贩说，

“给这些个小孩一人来一串吧，我去给你拿钱。”

“谢谢爷爷，谢谢爷爷……”

小孩们欢喜着道着谢，

老人对着小孩们笑呵呵应了应，

再回自己卧室屋里，翻箱倒柜的找，

找出来了之前攒下来的一些钱，不过钱也不多了。

先是取出二十块钱，后面想可能不太够，就再另外二十也拿了上，就剩下一块钱一块钱的几张钱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多少钱啊？”

“一共五串，三十块钱，老爷子。”

“诶，给。”

……

这段剧情很寻常，但看着男人和他妻子这两个读者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