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齐宣甚至已经没有在看南宫烟，眼中熠熠生辉，这句话仿佛是在对自己所说。

与此同时，他的储物戒之中，三生老人和郑泽伟的身影显化而出，坐在一堆灵石山下聊着天。

“这家伙最近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开始悟道。”

郑泽伟手里把玩着几颗极品灵石，神情诧异。

“这便是缘。”

三生老人拂须一笑，“南宫烟的出现，恐怕对齐宣最大的好处并不是多了一杆兵器，而是阴差阳错的，为他打开了一条悟道之路。

自由。

这是一个拥有多重含义的字眼。

南宫烟需要生命意义上的自由，她要在三年后的那场雷劫下存活，在那之后，她便是天道承认的一个生灵。

齐宣想要能力上的自由，他可能是以前遇到过什么无能为力的事情，所以他现在想变得很强很强。

他想拥有‘想做，便能做到’的力量，想拥有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护想保护之人的……自由。”

三生老人说着，面露笑意，“雷劫，是劫亦是缘啊。

老夫现在很确定，只待三年后齐宣击碎那一场雷劫，他的心境将会得到前所未有的澄澈，从此大道在前，登仙有望。

正所谓。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呵呵，齐小子遇到南宫烟，不得不说，真的是一场妙不可言的缘。”

三生老人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旁边的郑泽伟一眼。

可对方却好似没注意到，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老夫这段话并不仅仅是在评论齐宣。”

三生老人淡淡道：“郑泽伟，你还没想清楚么？”

“啊？”

“我想清楚什么？”郑泽伟诧异地笑了笑。

“你骗了齐宣，你曾经不仅仅是炼虚期修士。”

三生老人轻声自语，“你合过道，参悟过一条法则，成功渡过一场雷劫，离位列仙班只差……”

这位白袍老人看向郑泽伟，一双眼眸仿佛能看穿一切，“半步之遥。”

“曾经的你，是半步仙人！”

郑泽伟面无表情，沉默着。

“你神魂残缺，忘了很多很多事情，可唯独这件事你没有忘，因为这件事关联到你最不愿触及的回忆。”

三生老人轻声一叹，“这件事，让你在登仙前夕，道心崩溃，修为一落千丈。

你先是从半步仙人跌落大乘期，又从大乘期跌落到合道期，最终道心彻底崩溃，被迫散道。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件事？

你明明不愿回忆，却不惜舍弃大量的知识和记忆，也仍要保存这段回忆。”

三生老人说到这里，轻轻拍了拍郑泽伟的肩膀，“说出来，也许会好受点。”

郑泽伟依旧沉默。

“泽伟。”

三生老人眼眸微眯，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严厉，“正如老夫刚才说的，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可如果你不扫去这片尘埃，不去尝试重塑道心的话，哪怕来日齐宣为你寻得天赋最顶尖的肉身，你也只能终身止境炼虚期，这……是你想要的么？”

郑泽伟还是沉默。

“郑小子……”

三生老人眉头紧锁，“你和齐宣不同，他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修仙者，可你不一样。

你是纯粹的修士，在很久以前，你一定是位道心通明的有道之士。

老夫曾经是仙，在这一点上面看得很透，你是拥有成仙之资的，甚至大罗道果都有望摘取。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你自甘堕落到如此境地？连仙位都不要了？”

“别说了。”

郑泽伟转过头，化作一缕蓝烟飘回九宝玄金塔之中。

良久。

良久他才从中发出低沉声音：

“回首凡尘，成仙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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