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人青面獠牙,浑身长着红毛,大吼一声,嘴里腥风喷来,那臭味熏得吴求道眼泪都出来了。
吴求道害怕地尖叫,双脚乱踹,拼命贴近床底靠墙的位置。
红毛怪人将手伸了进来,抓住了吴求道乱踹的脚踝,怪人力气极大,如钢浇铁铸一般,用力往外一拉,就将他整个人都从床底拉了出来。
吴求道闭眼大喊一声:“独达先生,我同意了!快救命啊!”
尸陀林主问道:“哦?小子,你同意什么了?”
吴求道拼命用另一只脚死踹红毛怪人的头脸,嘴里喊道:“大哥,别玩了!我同意你控制我身体了,不过就一个时辰啊,多了没有,就一个时辰!”
“明白!”尸陀林主哈哈大笑,然后吴求道就感觉身上一阵麻痹,从心口一直延伸到四肢,他强忍着没有挣扎,任由这股麻痹感席卷全身。
红毛怪人低头要咬吴求道,但尸陀林主控制吴求道的身体打了个响指,那红毛怪就突然呆立当场,很快从口鼻中流出了黑色的血液,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吴求道虽觉麻痹,但尸陀林主做出的所有动作他都还有触感,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打了麻药失去了对身体的完全掌控,但如果你用点力气,还是能够做动作。
怪不得尸陀林主想要借用肉身,还必须得经过吴求道自己同意才行。
尸陀林主操纵身体站起来,一脚踩在红毛怪头上,用力碾了几下,直接将红毛怪人的脑袋踩碎,吴求道的触觉感知到那种粘腻的触感,差点受不了地抢回身体控制权。
这时门外突然跑进来两个人,手里端着灯烛,是老镇长和他之前并未露面的老伴,尸陀林主没有阻拦他们,任凭两人跑到了红毛怪的尸体旁边跪下。
那老妇人痛喊道:“阿巧,阿巧,你死得好惨啊!阿巧,你快起来啊!”
尸陀林主在心里对着吴求道说:“小子,你眼睛可给我看好了,看看本座如何为你揭露这永寿镇的真相,好教你知道谁对你好,谁对你坏!”
吴求道一言不发,就看着尸陀林主如何揭露这所谓的真相。
尸陀林主微微弯下身子,假作好奇地朝着两人问道:“老镇长,这死的是谁啊?”
“到了今天,除了日头最烈的那两个时辰,阿巧还会变回人身;其余时间里,他身上的红毛已经不再消退。我本来正愁今晚阿巧又会出门,恰好遇上了你来投宿。”
尸陀林主点点头:“所以你就想着把我喂了你孙子好了,免得他再出去害人。”
老镇长笑了:“对,其实也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想着只要阿巧人还在家里住着,这个家就还没破,其实我心里早就明白,早就没有家了。”
说完之后老镇长拿起孙子手里那把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抹,自尽而亡。
那老妇人发出一声难以形容的悲鸣,恨恨地看了吴求道一眼,也捡起了那柄长刀架在了脖子上,临死前对着尸陀林主骂道:“我们在地狱里等你!”
吴求道看着房间里的三具尸体,在心里向尸陀林主发问:“既然老镇长没有得那怪病,怎么会在饭里给我加虫卵下毒呢?”
尸陀林主笑笑,走出土房,打开院门,一些浑身长着白毛或是红毛的怪人手持武器在街上游荡,遇到人就上去撕咬,甚至红毛怪彼此之间还会互相攻击。
还有很多普通镇民提着木棍和农具,红着眼到处要砍人发泄,看上去都已经疯了。
尸陀林主问道:“老头自己都说了,鬼迷心窍,你怎么又知道他不是因为已经中了尸蛊,才会做出包庇亲孙的疯狂行径呢?这些虫卵早就已经随着水井和秽物传遍镇子了。”
尸陀林主肆意地走进镇上各个房子里面,搜刮武器、衣物、食物等物资,一路上,无论是长毛怪人,还是红眼镇民,全都对他熟视无睹。
吴求道看着这如同人间地狱般的疯狂绘卷,想起永寿镇的0号病人,阿巧,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心头,他向尸陀林主发问:
“独达先生,那个让阿巧死而复生,还给他种下尸蛊的邪祟,就是你吧?”